阮寒星的心沉了下去。 一起长大,她怎么可能不了解,肖白现在的表情就证明,他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了。 更何况,他的眼底分明灼烧着某种火焰,像是有熊熊的野心在燃烧。 她有些恍然。 她只关注他不要再重蹈上辈子的覆辙,希望他能平淡幸福地度过这一生,却从来没有了解,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既然他已经做了决定,身为朋友,她又怎么能去束缚他想要高飞的双翅? “你跟奈奈和小枫说过了吗?” 她最后还是松了口,低声道:“你刚认回去,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短时间都回不来。不提前打招呼,奈奈肯定是要闹的。” 肖白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 他的双眼注视着她,即使身边霍沉那冷锐的目光存在感强得让人无法忽视,他始终没有挪开双眼。 “我等会儿就会告诉他们。” 他的目光从阮寒星漂亮的手腕上掠过,轻声道:“这条手链不是他们给的钱买的,是我自己攒的。希望你以后能幸运幸福,一帆风顺。” 这条手链价值不菲。 对于在贫民窟长大,又没能上大学的肖白来说,这一条手链,掏空了他从小到大积攒的所有积蓄。 青春萌动的时候,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心意,他曾经幻想着这笔钱越来越多。 积攒到一定数目,就去买一个钻戒,送给他从小就喜欢的姑娘。 他曾经以为这是他的爱情基金,是他未来生活的开始。 如今—— 他早就已经没了资格,只能以朋友的身份为她送上祝福。 他克制住心头苦涩的情绪,控制着不让自己失态。 抬手从路过的侍者托盘上,端过一杯红酒。 他冲着霍沉举杯,眼底是男人之间才懂的锋芒:“霍总,寒星以后就交给你了。好好对她,如果让我知道你对她不好……” 他短暂的沉默,继而掷地有声地仿佛宣誓:“我一定会回来把她带走,让你再也见不到她。”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霍沉的黑眸一沉,冰冷得仿佛凝成了实质。 他放在心尖上的夫人,怎么可能不好好对待? 永远都不会有这个可能。 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任何人,能够让他离开夫人。 两个男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仿佛有无形的硝烟和厮杀,彼此之间寸步不让。 “砰。” 清脆的玻璃碰撞声,红酒酒液在透明的高脚杯中微微晃动,掀起了波澜。 饱含着战意,两人同时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伴随着最后一下吞咽,仿佛有什么男人之间的誓约成立。 肖白的心头有些轻松,也有些说不出的苦涩。 经过这段时间以来的观察,他能够看出霍沉对阮寒星的珍惜和看重。 这让他放心许多,也越发清晰地知道,自己心底那点奢望逐渐成为了绝望。 他没再多说,跟阮寒星打了声招呼,就去找沈奈和于枫。 阮寒星看着手腕上的手链,心底有点怅然若失:“从小肖白就很喜欢攒钱。我们大家捡瓶子卖了钱,去买零食解馋的时候,只有他把每一分钱都存了起来。” 即使天气炎热,也不肯花一毛钱买一根冰棒。 她的指腹摩挲了两下纤细的链子,觉得这轻飘飘的精致手链,有点沉重。 这样一条收敛,是肖白积攒了多久的积蓄呢? “既然接他出国,说明他父母对他还是看重的。” 霍沉揽住她的腰肢,克制着自己想要去将那条手链摘下来的冲动,温声安慰道:“见识到更广袤的世界,他才能发展的更好。这未尝不是好事。” 从肖白透露的只言片语,大概能猜到他的原生家庭应当家境不错。 回归原生家庭,他能够达到的成就,远不是在贫民窟所能比的。 “我知道。” 阮寒星笑了笑,垂下手不再多说。 她知道,但是她还是会担心,他自己一个人孤身在国外过得不快乐。 就在她满心复杂的时候,温热的手掌捏住了她的下巴。 霍沉向她倾身,将她的脸抬起来,黑眸危险地眯起。 “我以为,我给夫人的时间已经足够多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醋意,嗓音低沉地道:“我能够允许夫人分给其他男人的时间已经用完了。现在,夫人的心里眼里脑海里,全都只能是我,不能是其他任何人。” 要不是看那小子要出国很久不回来,又是跟夫人一起长大的情意,他一秒都不愿意给他。 夫人只能是他的,怎么可以为其他男人苦恼?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