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带着父亲的骨灰盒,被辰州铁路中级法院送回山西阳谷堡老家,怀孕待产,监外执行。自己犯下了包庇罪,在铁路看守所拘役了两个月,刚刚刑满出来。 海拔千米的凤凰山,山腰里的这一小片草地,曾经演绎了一场生死劫。斯人已去,现在只剩下她还能来到这里,回首那一段不堪的旧日时光。 江虹没有说话,而是陪斯雨兰静静站着,背着她心爱的琵琶。 过了一会,斯雨兰默默走向了凉亭。进到凉亭里面,环顾四周,她在长凳上坐下了,独自发呆,然后深深埋下了头。江虹不声不响褪去了琵琶衣,将琵琶放在长凳上,然后坐在斯雨兰的身旁,关注的看着她。 除了一点虫鸣,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这个时候除了巡山保安,没人敢到密林里来。 斯雨兰的双肩开始抖动,双手捂脸,她忍不住哭了…… 沉默是金。江虹像个木头似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心里充满酸甜苦辣。他能说什么呢?千言万语,肝肠寸断,无法用语言去补偿。往日一切,未来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又过一会,他有一点忍不住了,他怕斯雨兰会伤心过度,那样不好。于是拍拍她的后背,哪知斯雨兰直起腰,一下趴在他的肩头嚎啕大哭。 “雨兰,你别哭了,你…你……”江虹立刻慌了手脚,这要是被人听见了,报告巡山保安或者110,岂不迎来一场麻烦?这要让邝霞知道了怎么解释? “呜……”斯雨兰却毫不理会,江虹手足无措。好在两分钟后,她终于不哭了,继续趴在江虹肩头抹着眼泪。好在这两分钟周围依然一片寂静,没人进来一探究竟。 “唉!”江虹叹了口气,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问:“雨兰,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恨我吗?” “恨!因为我哥死在你的手里,我不恨你恨谁?” “呃……”江虹觉得胸闷气短,脑袋一片空白。 “不恨,因为他是咎由自取,罪不可赦,你没有错。” “我明白了。”江虹眼圈红了:“两个多月过去,我一直想问你这个问题,哪怕是在看守所里,几次话到嘴边我又咽下去了,我不敢问。” “我哥虽然死有余辜,但我永远永远爱他,人肉没法掺假。” “知道。我们不能简单用好坏定义人,实话实说,你哥对你是真的好!” “凤凰山上这一座小凉亭,是我哥哥最后跟我相聚的一段好时光。那段日子虽然短暂,虽然担惊受怕,他也优柔寡断,不肯听我良言相劝,最终走上绝路。但是每天晚上,我们兄妹都会在此相聚,看着天上明月回忆过去,幻想未来。” “我知道你想拯救他,可你无能为力,你应该告诉我。” “你又不是法官,你能决定他的生死?” “不是法官决定他的生死,是法律决定的。” “我哥已经走了,现在说这些没用了。” “弹一曲吧!我也想听。”江虹拿过琵琶。 “嗯!”斯雨兰擦干了眼泪,戴好义甲,怀抱琵琶:“弹首什么曲子?” “你觉得呢?” “以前我不敢带琵琶出来,害怕引人注目,今晚我带来了。爸爸,妈妈,哥哥,明月千里寄相思,我就弹首《月儿高》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