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抬举了。 而司马厝心心念念的,是距离澧都千里开外。惨白的残月半隐于云雾,而它在旷野中呼唤时,光也会浸入到梦境。 感受手中银枪冰凉,望着远方浩荡兵马连成一片,他全无畏色,目光所及之处会是他渴求已久的战场。 沙雪滚滚而来,转瞬埋没了恍如隔世曾经。现在的他行于京都朱巷,与贵二代争执。 遥遥不可及。 司马厝眸色更暗。 薛醒一见他这神情,鬼灵精地立马意会,转头就大骂起龚铭来,先不管到底怎么回事,骂就对了。 怎么难听怎么骂,直到薛醒将龚混账的事迹挨个拎出来数落了个遍后,提到“就他这纸老虎一戳就穿,上了战场鼓一响就嗝屁”时。 司马厝忽然从屋檐之上跃了下去。 “哎!去哪?”薛醒喊道。 “东华门。”司马厝脚步未停,“求人。” “东……东厂!”薛醒登时心头一跳,反应过来后冲着司马厝的背影撕心裂肺大喊道,“别去别去,你骨头再硬都不够被云督主折的,你好端端跑那去做甚!” 司马厝回了眸,他的面容快要被阴影吞没,这让薛醒眯着眼有些艰难地辨认着他的神色。 薛醒好不容易看清了,却将自己的见闻翻了个遍也不识得那种情绪名何。 “只要能出战,云卿安就算是要我给他当狗舔鞋……”司马厝语气平淡。 “我也认。” 樯倾楫摧之后的孤舟,在风平浪静中缓行。 做不到忘却在昔日朔北边防稳固时,漫天暴风骤雪尽埋敌骨,华瑞高照黎民安度丰年。而任凭今日朔边动荡飘摇,黑云压境肆虐猖狂,侵大乾领土,欺大乾百姓。 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羌戎外敌进犯,而他却只能窝在软玉温香装作看不见,听不见。 他认。 故而输得一败涂地。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也定不让羌军铁蹄踏破河山。”司马厝没再回头。 “在我身前,必定是伏尸百万,血流成河;而在我身后,必定是承平盛世,四海安定。” 他会让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看得到。 * 作者有话要说: 司马在这时不可能知道云到底几分真心,只会觉得对方是另有目的要折辱他。但是!自己媳妇怕啥,冲就对了,啥事不能给你摆平! ————— t^t虽然明灵天天都在骂骂咧咧说再也不写古权。 t^t但有你们在,我就会好好写。 感谢读我一回,度我一遭。 (本章完) 第30章 甘俯首 提灯会,夜投诚。 通往东辑事厂厂署总部的是一条长长的胡同,幽深得仿佛连打更声都传不进来,单边的一排老树哪怕是在青天白日也遮不了荫,到了这半夜三更就更不必提。 番役常在京城四处巡视,实际上没少打着为朝廷办事的名号来捞油水,而现在自然是没什么人影。 因此司马厝来的时候,只听得到行走时脚下踏踩石块的细微声响,只看得到两边挂墙的匾额密密麻麻成了一团黑,像是墓志铭。 云卿安不常回云府,他是知道的,至于今晚寻到此处来,能不能碰上也纯靠运气。 越进到深处,便越是觉得沉重的压抑。又不知过了多久,一点幽幽的亮光忽然出现。 司马厝眸光微动,走近时才见原是一盏红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