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他周身血液顿时冷了几分,热意却直冲头顶。 觉察到司马厝的动静,云卿安眸色一暗,将手插进他头后的发间,就势推按着把他的脸深埋在自己身前,堵住那几欲喷薄而出的杀意。 逼得,都烂回肚子里。 “义父不必挂怀。利弊权衡,他分得清局势。”云卿安若无其事道。 “若能为我所用,留着他也成。”魏玠愉悦地笑了,得意道。 堂堂朔边名将,竟也与那些逐利小人没什么两样! 再面对颜府众人或惊或怒的目光时,魏玠显然更有了底气,振振有词道:“每个人都在愤世嫉俗,每个人又都在同流合污。装什么清高!” 是了。愤世嫉俗并不影响世人同流合污,他们要的是兼得平衡,左右两全。 神灵也被扯下凡,随波逐流。 云卿安的手微微用力,指间的发都似在发烫,被圈着的那人在抗拒,脸却始终被抵摁在他怀。 而他在堵司马厝的口。 戴着裂冰玉戒的手指撬开禁闭的牙关,触着温热狠命地往舌腔里深探。明明是蛮横的侵入,不遗余力在舌尖翻动缱绻时又带着明晃晃的逗弄,蛮力都作绕指柔。 就是要玩弄他啊。 司马厝在咬他,可惜咬到了玉戒。对于云卿安的趁机行事,他根本无从下口。 再咬紧些。正中云卿安下怀。 他要做的,却不止这些。 黑烟渐渐失了,灯明逐现。 魏玠已然离去,欣赏完了颜府的惨状后志得意满。 已经驶入东华门,众番役凝神静气地等了许久,而那位忙得不可开交的云督主却都没有要从软轿里下来的意思。 风起涟漪,秋意染绯。 等帘角终于被掀起时,云卿安气定神闲地迈出,低着头用绢帛轻轻擦拭自己的手,只随意的几下便算是收拾好了。 岑衍跟在他身边,目光有些许的错愕。 以往督主总要把手擦个无数遍,尤其是对裂冰玉戒,恨不得给搓掉一层皮似的。 怎么今日,这般吝惜? 云卿安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只淡淡抬眼扫了一圈目光各异的众人,最终回眸,停在那欲遮不遮的轿帘上,这才回味似地缓缓牵了牵嘴角。 “将侯爷原封不动送回府上。当心着些,别磕坏了。” 他得要进宫了,不便再多耽搁。 —— 司马厝是在三更半夜的时候才醒的。 先前终究没能抵住药力,失去意识的时候眼前是云卿安含笑的脸。 意味不明,却让他觉得似是被吃定了般。 很不爽。 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还在那顶软轿上,他猛地从中跳出,下地时还不忘回身往其上狠踹了一脚。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里头的空气味道有些不对劲。 府内静悄悄的。 来不及等司马厝细究,久虔便已疾步来到他跟前,跪下道:“属下甘愿受罚,虽死不避。” 一派坦然无畏。 司马厝含着火气盯他良久才移开了视线,冷着脸松口问道:“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确认周边无人窥听。 久虔想了想措辞,道:“原先被我盯梢的府里下人行动有异,我一路跟踪良久后,抢了他手中所得的物件。” 司马厝一挑眉。 他原先还不把云卿安给的信件提醒当一回事,不料竟真有反常。 “伪玺、玉制龙雕、密信……”久虔的声音越来越沉,“这些东西本来都是要被拿进府里的。” 显而易见的陷害,这一但被捅出即是大祸临头,嫌疑难洗。 “我劫下后,为绝后患本想在告知你之前自作主张先行销毁。可是……” 久虔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那位东厂的云督主似是对这一切了如指掌,亦或是尽在他掌握,派来横路截下久虔的人足有数十位之多,让他动无可动。 他如今不是可以无所顾忌的刺客和黑夜里的暗卫,白日里以护卫的身份出现过在长宁侯府上,他是司马厝的属下也并非秘密。 他不敢轻易和东厂动手。然而东厂似乎也没有要真的与他动手的意思。 云卿安从容地走近他,目光居高临下。 “但凡和侦缉官员颜道为有所牵连者,东厂有权对之执行逮捕、审讯。”徐聿沉声道。 久虔虽然经得住吓,但在此时也是生出一股临渊般的战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