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枫继续说了下去。 那年家里遭了灾,她送我上青叶剑派,把我留在了那里,她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一背篓的米,要是换成糠,够家里人吃上两个月。我问她,娘,你不要我了吗? 红枫看着沈康,浓密修长的睫毛上隐隐藏着水色,你猜她跟我说什么? 沈康感同身受,眼睛里藏着怜惜和温情。 他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她跟我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拉着我的胳膊,像是在劝诫我,又像是在警告我,不停重复一句话,她让我这辈子不管遇到什么事,不管遇到什么人,都一定不要做亏本的买卖。一定事前就谈好筹码。 沈康没有说话,童年的伤痛要用一辈子去抚平,他想起初见红枫时,他便是这样,什么都要谈两句筹码,比一下合不合算。 其他人沉默不语,倒显得他过分斤斤计较。 可到了最后,只有他一个人,舍弃生死,陪自己下幻境救人 红枫补充道: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听到有灵根的孩子可以换更多的粮食,就急吼吼地把我换去青叶剑派。但等签了卖身契,粮食拿到手,她才发现隔壁太一宫,竟然多给一倍的粮食 他说着说着笑出了声,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红枫弹走眼角的泪花,对沈康说:那个时候我跟你说,名字只是一个称呼,我都已经活着回来了,你叫我红枫也一样。 你跟我说,这不一样。 我反问你,哪里不一样。 此时屋外鹅毛大雪,屋内炭火通红。只有久出未归的人,才能知道这屋子里是多么温暖。 在这样的温暖中,红枫笑着说:其实我知道,那是不一样的。可实际上,我只有一个姓,没有名字。我不好意思跟你说,贱命人是没有名字的。 他低下头,鼓起勇气道:但我现在想要个自己的名字了,我姓萧,没有名字。阿康,你念的书多,不如你给我起一个吧。 炭火哔啵盛燃,恰如干柴烈火。 昏暗的烛火映衬着沈康精致的脸庞,他心跳如雷,却胆怯沉默。 名字对任何人而言都有特殊的含义。 他岂能不知? 起个名字并不难,但暗藏在名字背后的责任,却是大事。 如果是几个月前,他还是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一定坦然答应。 可如今一群白痴起哄,都能让他途血晕厥,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一介凡人。 凡人的寿数和修仙者相比,如云泥之别,红枫天资匪浅,若沉心修炼,结丹化婴是迟早的事。 在这四五百年的光阴里,都要让他背负着对另一个人的回忆,这是在太过残忍。 屋内十分安静,只剩炭火的烧烤声,红枫笑着说:算啦,这个姓我就没怎么用过,真起了名字听着也像是在喊别人。红枫也挺好的。 他们俩总是这样,每当一个人开始冒头,另一个就必定退缩。 就好像两块同极的磁铁,永远有着相同的距离。 这夜过后,两人心照不宣,不再对此事提及半分,在外人看来,两人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惺惺相惜。 本来缘分到这儿也就尽了。 谁成想许多年后的某一天,卫星湖觉得某些人在某些事情上太公事公办,搞得他一点乐子都没有,就给买了点春.药。 沈康拿错药壶给红枫送过去了。 顾飞舟喝了一壶清热去火的凉茶,更加清心寡欲,沉迷政务。卫星湖第二天带兵把药店砸了,骂老板卖假药。 老板进了大牢还死不悔改,大喊他那是全长安最好的春.药。 这当然都是后话。 沈康吐血晕倒后,一直在沈府养病。 顾飞舟和卫星湖的嫌疑被彻底洗白,大人们坚信他俩就是小孩子,平时受到的照顾翻了一倍。 眼看着除夕将至,卫星湖本想回忆童年,去买一点摔炮,被卫英制止,让他坐在远处,看家丁们玩摔炮,就听个响。 卫星湖倒有些怀念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