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的绿色,显露了他筑基的修为。 不过,也就到筑基了。 代掌教见到沈康,高抬下巴,眼高于顶,修仙之人早已脱离尘世关系,能用第六代红枫命名,已经是他的荣耀。 沈康何等通透心思,他知晓眼前的松花绿看不起他散修的身份。 更知晓这样的语言逻辑,源于他不知晓红枫真名如何。 于是他质问道:难道青叶剑派开宗立教、收纳弟子,竟然不登记花名册的吗? 松花绿鼻孔出气,那是本派机密,恕无可奉告。 沈康拿出药田的地契,推到代掌教面前。 我用这个来换。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去。 空手套白狼的毕竟是少数。 松花绿看到那地契,立刻两眼放光,起身作揖,言语恭敬,只道:此事还须得掌门定夺。 地契现身后,原本闭关的掌门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了。 那一身葱青的衣袍,绿得发油。 掌门验明地契真伪,笑意盈盈地带着沈康去了宗卷阁。 尘封已久的档案室被人打开,满屋子的积灰让空气都略显浑浊。 掌门生怕积灰弄脏了他绿得发油的长袍,略施法术屏退了飞灰。 沈康拿出其中一本花名册,一页页翻了起来。 掌门不解。 沈大人,人死了就是死了,修仙之人追求仙道,多少人在追寻的时候死于途中,连死了都没人知道。他能被人知道死在哪里,还立块碑,已经是幸事,非要拘泥于一个名字做什么? 沈康恭敬道:掌门若有急事,便先去忙吧,沈某自己找就是了。 掌门走前,招来看管宗卷阁的修士,让他帮沈康一起找。 两人找了一天一夜,等第二天晨曦初现的时候,修士打了好几个哈欠,才缓缓说道:找到了。 那是一本不起眼的青皮册子,纸页发黄,隐有霉斑。 记录红枫的那一页,内容很少,只字片语。只写了生辰八字和一个小名。 小泥巴。 小泥巴? 哦,我想起来了。负责登记的修士伸了个懒腰,仿佛被唤醒了远古的记忆,这孩子当初被父母送来的时候,只说叫小泥巴。 沈康合上册子,姓呢? 不知道,大概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负责分管宗卷的修士是个察言观色的,见沈康眸暗无光,宽慰道:大人,您真是京城呆久了。那些不识字的乡下人,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还起名字?很多人阿猫阿狗的叫着,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这孩子被送上山的时候,资质平平,又性格孤僻,没听说过有什么朋友。直到红枫竞选那天,才大杀四方,所有人目光迷离,只问这人是谁? 是真没人知道他叫什么。 自那以后,他就叫红枫。 沈康找了一处僻静的山坡,给红枫立了块石碑,底下埋着那把小木剑。 他点燃三柱清香,拜上三拜,随后离开。 下山的时候天色已晚,日已西斜,沈康不想坐着小云团在夜间行路,便加快步伐向山下走去。 行至一个拐角,遇到了一身伤口,拄着剑上山的红枫。 两人见面,皆是一愣。 小斜坡上,花草随意生长,翠绿的草丛里,夹杂着五颜六色的小花,夕阳斜晖一照,给这些花花草草蒙上一层金色的外衣。 红枫的腿受伤了,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虽然劫后余生,性子却还是一如既往。 他嘴里嚼着一片树叶,调侃道:做大官的效率就是高,我刚从地狱爬出来,香都给我上好了。 三柱清香还未燃尽,碑上写了小泥巴之墓。 从来谦谦君子一般的沈康,听后有些窘迫,我去宗卷阁找过你的档案,却没人知道你叫什么。 红枫脚不能随意动,手却不闲着,不停拉扯着周围野草。 红枫并不愿意告诉沈康自己的过去,只是淡淡地说两人道不同,从此以后怕是不会再有交集,既然这样,就没必要留下过多的羁绊。 红枫道:放下抢功劳的机会,给一个陌生人立个墓碑,你能有什么好处? 是啊,他能有什么好处? 沈康说:你救了我,救了大晋的未来。我要报恩。 沈康觉得红枫是个割裂的人,言语里无时不刻不透露着功利的交换,但真当千钧一发的时候,却只有他一个人站出来,跟他一起下去,救下了那些孩子。 红枫笑着摇头,这能算是什么未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