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在胖衙役肚子上踹了一脚。 胖衙役连退三步,正好撞在起身的贾桢身上,两人叠在一起,又是滚了三四个咕噜,一边滚一边哭,反了!官道之上殴打衙役,你还以为你是定国公,可以为所欲为么? 那人霎时醍醐灌顶,说得对,沧州荒凉,连官道上也不见人影,我在这儿将你们杀了,还真不会有人知道。 俩人听后面如土灰,胖衙役立刻跪地求饶,定国公海涵!杀了我们,朝廷总会知晓。大不了,剩下的路,你们想怎么走就怎么走,你不是怕顾相走路脚疼么,你想给他换鞋子,尽管换。 现在才求饶,有些晚了吧?这能是鞋子的事么!那人目光阴冷,已然动了杀意。 星儿!顾飞舟出声制止。 一把年纪还被喊小名,卫星湖回过头,眼神瞬间就变得乖巧,不是,我就是吓吓他们,没想别的。说完从布包里拿出半旧的鹿皮靴子,蹲下身给顾飞舟换上。 顾飞舟的脚底已一片血肉模糊,跟草鞋黏在一起。卫星湖骂道:原来是俩孬种,早知一开始就该给他们好看! 贾桢揉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两人恨得牙关痒痒。 胖衙役在一边小声嘀咕,我听说他俩是青梅竹马,从小公不离婆,秤不离砣,我原以为他就跟一小段路,可从长安到这里,他已经整整跟了咱们一千多里路了。他年纪虽大,身手却比咱好太多,咱们若杀顾飞舟,他必奋力还击。 贾桢冷笑,我祖父说过,他们合则天下无敌,分则一滩烂泥。我就不信,他们没有落单的时候。 接下来的一路,两方相安无事。卫星湖给顾飞舟换了鞋子,还把他的枷锁拿过来扛着。 行至一个荒凉村落,两个衙役去打牙祭。胖衙役陪个笑脸,把顾飞舟锁在马厩里。 卫星湖拿下枷锁,解开衣服,肩头是两个大水泡。顾飞舟又怜又气,上药道:我早说叫你别帮我戴,你个老少爷,那细皮嫩肉的,哪儿扛得了这东西?卫星湖道:你那肩头肉都已磨掉两层,我若不帮你,待你到了鹧鸪岭,脖子能有一尺长,原是两个肩膀都被磨掉了。 顾飞舟见卫星湖此时此刻还苦中作乐,逗他开心,全然没有了从前锦衣玉食的纨绔模样,心中又是怜爱,又是焦急。顾飞舟道:星儿,你听我说。你这小布包是决计撑不到鹧鸪岭了,再回长安也是绝无可能,这里荒凉不适合安家,你且再陪我走百里地,去坤州生根,我嘴里两颗盘牙是上好翡翠,够你买十多亩地,娶一房媳妇。你若能子孙满堂、夫妻和睦,我就是死,也无憾了。若是我能东山再起,再把你接回长安却也不迟。 话语间已上药完毕,卫星湖穿好衣服,恳切道:飞舟,我也有个主意。经上次打架,这俩衙役是什么货色,我早已摸得一清二楚,就等着找一个这样荒僻的村落动手。今晚我买两瓶好酒,借机将他们了结。届时天高地广,哪里都有我们的去处。到时候你想种地,我就陪你种地;你想经商,我就陪你经商;你想东山再起,我便陪你大闹一场;你若若喜欢上哪家姑娘,我就替你死去的老爹,给你下聘去。 顾飞舟叹气,心想眼前人果真还是个长不大的纨绔少爷,异想天开的本事只增不减。苦乐道:你要替我下聘这话,二十年前就说过,怎么从不见你做? 那你还要我娶媳妇?咱们现在年近半百,糟蹋谁家姑娘去? 两人背靠背坐着,都兀自生气,不出十个数,一同转过身,齐道:你还是听我的。顾飞舟拽下卫星湖一只鞋子,将里头的蒙汗药没收,卫星湖无奈,只能作罢。 是夜,顾飞舟缩在茅草堆上睡觉,忽然闻见空气里的血腥味,一摸身侧,不见卫星湖踪影,立刻拿出发簪里的银针,将拴着自己的锁链解开。走到旱茅厕附近,看见卫星湖和贾桢扭打在一起,地上是胖衙役。管不了许多,顾飞舟捡起地上石子,打中贾桢膝盖,卫星湖顺势将他脖子扭断。 两人将尸体拖到暗处。 卫星湖道:我起夜上茅房,谁知这两人早打我小布包的主意,要杀我灭口抢了去。顾飞舟搜索衙役身体,找到了两枚刻着天机两字的令牌,冷笑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卫星湖拍了顾飞舟一巴掌,你又说话说一半!我哪听得懂! 思忖片刻,顾飞舟捂着脸道:现在木已成舟,多说无益,旁边有个粪池,咱们把尸体扔进去,再偷两身农家的衣服,东方既白便赶路离开。剩下的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行,听你的。 两人拖着尸体朝粪坑去,谁知贾桢竟没死透,掏出匕首就往顾飞舟心口戳去,卫星湖听到破空声便推开顾飞舟,扎扎实实地被刺了一刀。顾飞舟折断贾桢手臂,拔出银针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