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 江沉阁对连壁的呵斥置若罔闻,她用神识探查白曛的身体, 发现他全身各处血流经脉都被冻结, 像冬日结冰的河流湖泊, 没有丝毫流动,时间都停止了, 就是不知心脏是否还在跳动,丹田是否还在运转。 她伸手朝他的左胸探去,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回。 白宗主板着一张老脸道:“吾药宗的人不需要姑娘一个外人插手。” 江沉阁被拒绝,古雪和白宗主都在集中精力稳住白曛的心脉, 她也不能去打搅, 只好去问一旁的连壁。 “白曛……” “你想问我长老是怎么回事?你不是都看见了吗?”连壁欲出言讥讽,但他话一出便想起如果长老醒来知道他为难她, 必定不会开心。 叹了一口气,他才缓缓解释道:“我们家长老自幼身体不好,遗传了宗主妹妹也就是从菡前辈的沉疴旧疾, 从菡前辈不得不忍痛割爱将长老寄养在药宗, 只盼宗主能调养他的身体。在药宗调养的确有效, 只要平心静气,切勿大喜大悲, 便极少发作。距离上次发作还是三千年前,我想江姑娘应该知道是什么原因。” 江沉阁一边听连壁说一边伸手拂去他眉间结出的冰霜,还未触碰到他,凌冽寒气就扑面而来, 激得人止不住战栗。 她听得连壁继续说那些被掩藏的过往, “长老刚来药宗的时候, 还是我的师弟,只有膝盖那么高,可身子却是极弱,季节更替之际都会犯病,每次犯病都像一个无声无息的冰人静静地躺在那里,一躺就是数天,长的有半年,甚至数年之久。在这期间,只有靠四名分神期的大能每日轮流灌输灵力,加上百种珍贵灵药才能维持生命。” 江沉阁想起记忆中的细枝末节。 他即使无病也会服用大热的药物,是为了压制体内的寒毒。 他明明三千岁了却不显年纪,因为寒毒发作会将他整个人冰冻,也冰冻了时间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他的发色比寻常人浅,也是因为常年用丹药续命而导致的毒素残留。 江沉阁脸上失了常挂着的浅笑,宛若萧瑟风中摇曳的花,她好半晌才找回本音道:“他从未与我说过……” 她是想和他一刀两断,却不是以伤害他的方式。 在古雪和白宗主的合力下,总算是维持住白曛的寒毒,不至于攻进心脏,若是连心脏都冻结,他便再也无法醒来。 现下,他在连壁的搀扶下,宛若一个栩栩如生、细腻雕琢的冰雕静静躺在曝室的冰冷地板上。 白宗主得歇半口气,白曛的毒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又猛又急,即使是洞虚期顶峰的他都有些力不从心,幸好有云水宗的弟子帮忙。 想到这儿,白宗主不由感到敬谢。 古雪抹掉额间的细汗,濡湿的发丝贴在脸颊上,更显她大病初愈的苍白脸庞,她未施粉黛,一身素净得不能再素净的衣裳穿在她身上,与她干净纯粹的气质相互融合,仿佛自带圣洁之光令人如沐春风。 “多谢古雪姑娘出手相助。” “白宗主言重了。”她垂眸看向白曛,眼中有着悲悯,“想必宗主也知道了,白长老的求生意志很微弱。” 连壁听后头皮发麻,不止是他,白宗主亦凝重地说:“纵使倾尽我药宗所有都会竭力挽救。” 说罢,活了几千年的白宗主面如死灰,作为医修的他,在医术方面的造诣整个沧云十三州都屈指可数,他心里也清楚,白曛没有一次寒毒发作比这次严重,加上他求生意志不强,将他救活无异于从阴司阎王手里抢人。 当下他只有立刻修书给自己的妹妹与妹夫,有他们在,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 白宗主转过身,眼神冰冷如刀对着江沉阁异常客气道:“这位姑娘请回吧。” 江沉阁却不退反进,“想救白曛就让我看看他的情况。” 话音方落,她使出一招移步换影,一眨眼到了白曛的身边。 芊芊玉指凝出一点灵光点在白曛霜寒的眉心,顺着他的经脉流过,令他整个人都一闪而过浮起光晕。 光晕一闪而逝,江沉阁已初步查明他目前的身体状况。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