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星燃一愣,随即露出烦躁的表情道:“往东,你老想着往左往右干嘛。” 闻纪年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脾气,以往这个时候,或许他会回怼两句,但今天实在是太热了,附近还没有任何阴凉处。 他懒得兜圈子,言简意赅地说:“我分不清东南西北。” 即使隔着墨镜,他都能看见仲星燃瞪大了眼睛。 “你地理接近满分,分不清东南西北?”他喊了起来。 闻纪年指了指路面,“我只分得清书上的,太阳在东面,可是这两条路都朝着太阳。” 他抬起头看着仲星燃:“你应该知道的吧。” 仲星燃卡壳了。 他也很希望他知道,那样就能装一波逼了。 他的脸不知是被太阳晒得还是怎么,慢慢地涨出充血的红色,最后泄气般地回答:“我不知道。” 像是怕闻纪年嘲笑他似的,又补充道:“我地理70分,不知道也不丢人。” 言外之意,你比较丢人。 闻纪年悄悄地翻了个白眼,心想就不该对他抱有期望。 “那怎么办?我们分开走?” “行啊,我左你右。”仲星燃干脆利落地将伞甩到肩膀上,插着兜往左边走去。 来之前的天气预报显示,南岛的气温接近40度。 但他们到达这里之后,感觉明显不止40度。 在毒辣的烈日下徒步行走,即使什么重物都不带,也是一件挺难受的事情。 所幸仲星燃这条路是对的,他走了不到五分钟,就看见了那栋白房子。 他拿出手机给闻纪年打电话,让他赶快过来,顺带把那个看得十分碍眼的“老婆”备注,改成了“走狗”。 过了好一会儿,闻纪年才慢悠悠地走过来。 仲星燃在路边等了他一段时间,刚想催他加快速度,却看见他跟刚才完全不一样了。 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他就被晒得大汗淋漓,额角和眉梢都湿润了,黑色的发丝一根根地贴在脸上,秀气的眉心皱在一起。 原本雪白的脸颊被晒得通红,眼角也泛着疲乏的红色,水润的唇瓣张开喘着气,像是经过了什么激烈运动似的。 仲星燃的喉结动了动,手指不自觉地收拢,将烫手的伞柄握在掌心。 他打电话的时候还不急不忙,想趁机多捉弄一会儿闻纪年,让他走远点。 但看见他晒得很不舒服的样子,他又丧失了那股捉弄的心思。 闻纪年正低着头擦汗,他没有纸巾,只能忍着脏用袖口蹭了蹭脸。 忽然听到砰地微响,头顶撑开了一片阴凉。 他抬起眼睛,这次没有再接触到烈阳的光线,而是看见了黑乎乎的伞底。铺天盖地的阳光被阻挡在外,伞面在他的头顶落下了一圈阴影。 而那只握着伞柄的手,正一半处于阳光之下。 仲星燃把伞完全偏到他那边,看也不看他地说道:“赶紧的,别墨迹了。” 闻纪年“哦”了一声,微不可查地往他那里靠了靠,方便伞往这边倾斜。 等他们到达村长家时,总pd很快迎了出来。 木绪儒是国内真人秀扛把子导演,人称绪导或绪总。 这几年直播综艺逐渐兴起,他马上赶上了这波顺风车,筹划了这档首部包涵同性恋和异性恋的真人秀。 木绪儒穿了件洗的发黄的短袖,配上海边专属彩色大裤衩,头发乱糟糟的好像刚被轰炸过似的,面对着他们笑着伸出手来。 “燃燃,纪年,好久不见。快进来,外面热坏了吧。” 他们走进屋子里,设施虽然简陋,但好在里面有空调,温度比室外不知道低了多少,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闻纪年和木绪儒握了下手,礼貌地叫了声“绪导”。 木绪儒笑着给了仲星燃一下,说:“什么时候偷偷领的证?要不是江昆说起来,我都不知道,你小子居然连媒人都不告诉,还是不是兄弟了?” 仲星燃脸色一变,显然没想到江昆会告诉他这件事。 他和闻纪年迟早要分道扬镳,他们结婚的事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闻纪年露出了然的表情,提醒他道:“我们的第一部 综艺,就是和绪导合作的。” 他暗示地瞥了眼仲星燃,示意他别露馅。 仲星燃只好忍着别扭,勾住木绪儒的肩膀和他称兄道弟,“哪儿能啊,这不是我家这位脸皮薄嘛。” 话一出口,他和闻纪年都愣了。 他没想到自己会脱口而出这一句,闻纪年则一副吃了什么变质东西的表情。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