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上有冰凉的东西,一滴一滴地落在上面。 她艰难地抬起眼皮,看见许安归跪在她身侧,握着她的手,她的手背上全是他难过的眼泪。她立即就清醒了,挣扎着要想坐起来。 许安归见她醒了,眨了眨眼睛把泪水堵在眼眶里,扶着她,让她靠在锦团上。 许安归侧着脸,不想让她看见他方才软弱的样子。 季凉装作没看见,搬了搬自己的腿,苦笑一声:“果然是没知觉了。” 许安归回过头,去看季凉的腿,每看一次,他的心就跟着碎了一地。 “没事……意料之中,只是比预期来得更快而已。”季凉笑着望着许安归,“好像没办法跨火盆,坐花轿了。” “我背你。”许安归凑过身去,吻住她的略显苍白的唇,“以后什么事,我都帮你做。” “我们比赛还没分出胜负呢……”季凉推着许安归的胸口,“谁娶谁啊?” “你娶我……”许安归轻轻咬着她的唇,“我跟你走。” “仗还没打完……”季凉被许安归压得整个人都陷入了锦团里。 “快了。”许安归道,“你安心养病,剩下的交给我。我再也不会意气用事了。” “你兄长……” 季凉还要说什么,许安归不让她说,把她的话堵在嘴里:“我去解决。我不会再让你冒险了。” “殿下。秋侍卫来了!”镇西在车外面低声汇报。 许安归摸着她的头发:“我去见师兄,跟他商量后面的攻城计划,你在马车里好好休息。有事让人去喊我。嗯?” “嗯。”季凉点点头。 许安归帮她躺好,盖上毯子,才出了马车。 秋薄迎面走来,抬手就一拳砸在许安归脸上。许安归被打得头一歪,“铮铮铮铮”身旁立即有四把剑出鞘。 许安归把嘴里的血沫吐了出去,挥手让亲卫退下,他道:“师兄我们商量商量如何攻城罢。” 秋薄深吸一口气,平了怒气,道:“我正是为此而来。” * 时间过得飞快,进入八月,中秋的季节。 南境断断续续下了几月的暴雨终于在秋时节停歇,户部工部的官署日夜通宵达旦,人影绰绰,两部都在为南境的灾民水患的事情想办法。 兵部侍郎江狄一半欢喜一般忧愁。 南境刚刚收复了南泽,东陵南境军与南泽军队向来是谁看谁都不顺眼。 南泽军队觉得南境军胜之不武,并没有正面跟他们一较高下。 东陵南境军觉得南泽军队自从丢了江南仓储三洲城池,就已经是强弩之末,破国是迟早的事情。 最早许安桐出使南泽,收复南泽政权的时候,在军政问题上颇为头疼。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儿,在军营里一言不合就能动起手来,演变成群殴,拉都拉不住。 这场水患对户部工部来说是一件头疼的事情,可是对于兵部来说,却是一件喜事。 南境军与南泽军队在这次水患里,立了大功。 河堤上遍布着几十万大军抗灾,他们不分南境军与南泽军,手把手,肩并肩,以人力之躯阻挡洪水,用血肉之躯构建了一条河堤生命线。 秋季来临,河水回落。 在一起抗灾了几个月的南境军与南泽军队终于冰释前嫌,两军终于愿意合并编队。 裴渊看着军营里南泽军队终于肯换上东陵军队的盔甲,不由得欣慰一笑,转身进了营帐,提笔给兵部写奏折。 江狄收到裴渊的奏折,第二日早朝的时候就转递给了许安桐。 许安桐看了之后,道:“这次南境水患,裴将军率领众将士抗灾有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