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凉惊觉自己手上新鲜的血, 忙道:“你受伤了?” “皮外伤。”许安归拉下她的手, 把她手上的血蹭在马鬃上, “小伤。” 季凉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也不跟他说话。 许安归没有力气,驱马就已经很勉强了,便没有再说什么。 一行人回到军营,已经快接近子时。许安归把季凉从马上抱下来,让人打来水,各自回营帐洗净。 许安归回到自己帐篷,外面换戍南戍北值守,他叫戍南戍北进来,帮他换衣服。 戍南戍北不经常见许安归这副模样,他们帮他把衣服脱下来的时候,看见他身上又多了几处伤痕。有一处在肋骨,动一下就疼得他直咧嘴。 戍南见状,道:“我去找月姑娘来!” “嘶!”许安归横了他一眼,“你是怕公子知道得不够清楚?” 戍南睁大了眼睛:“殿下与公子一起睡的话,公子迟早都是要知道的,瞒不住啊?” “你!”许安归想打戍南,奈何手臂、胸口、后背都有伤,一动就浑身疼。 “瞎说什么大实话。”戍北轻咳一声,踹了戍南一脚,低声道,“还不快去找月姑娘来?” 许安归不想管他们了,因为他也觉得戍南说得有理。 这么瞒着不是事,她迟早都会知道。 戍南去季凉帐篷外,凌乐还没有换衣服守在外面,戍南走过去,抱拳道:“凌小公子,打扰了,殿下那边可能需要月姑娘走一趟。” 凌乐光用看的就知道许安归身上挨了几刀,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戍北先打了一桶水,拿抹布把许安归身上血迹洗掉,伤口周围擦拭干净。戍南在外面道:“月姑娘来了。” 戍北把许安归身子擦干净,帮他披上里衣。 月卿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盘腿坐在床榻边:“过来坐。” 许安归坐过去,把衣服退下来。月卿看了看,五处伤口不深,可是想要他不动的养伤,太难了。 “我帮你缝合伤口。”月卿拿出麻药,敷在伤口周围,麻痹知觉。 “多谢。”许安归笑着,“还是神医谷厉害,什么东西都有,苦都可以少受些” 月卿拿针试了试,见许安归没有反应,就知道麻药起作用了,便开始缝合:“你把我们所有人当诱饵,最少应该知会我们一声,让我们有个准备。” 许安归道:“没有时间慢慢筹划了,我必须尽快找到储备军营里的细作,不然我们后面的战局会非常难。” 月卿颔首:“我虽然不知道你们行军打仗这一套,可据我所知,只要是她谋过的局,就没有落空的时候。这种事情上,你应该与她多商量。或许她早就有了逼出细作的办法。你也不用受这种皮肉之苦了。” “你是女子,可能不太懂。”许安归抬眸,“我们身为男子,也有自己的骄傲与尊严。我很感谢她站在我身后,替我坐镇后方,可我从未想过把战局全权交给她。” 许安归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是东陵广阔无比的土地,那个东陵大帝花了毕生心血、征战多年才留下来的土地,他身为子孙后代,当然想依靠自己的力量把乌族驱逐出去。 他想与她在一起,却不愿意让她为自己操心。 若是可以,他想单打独斗,靠自己赢下这场先锋战! 月卿不是男子,当然不懂许安归这么执着的理由是为了他身为男人的尊严,她只是觉得有人可以依靠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吗?总比一个人无依无靠得强。 月卿伤口缝得极快,她在他身上缠了纱布,把了脉,留下药丸与药瓶,道:“我去看看其他人。” “有劳了。”许安归看着月卿出去,让戍北拿一套新的军服过来,艰难地穿上,就出了帐篷。 他抬帘子,看见季凉坐在轮椅上,等着他出来。 凌乐看见许安归微微颔首,许安归也回了礼,走向季凉:“用过饭了吗?” “我跟你一起去。”季凉没有回答他,只是转过轮椅,要跟他走。 许安归无可奈何地跟上,走在她身边,想要解释:“今天的事……” “能抓到老鼠,都是好猫。”季凉淡然地回道。 在她知道明州是细作为乌族打开城门的时候,心中就在想着岩州储备军营里有细作的可能性有多大。 正如她一直忧虑的那样,为什么乌族会放弃更容易进攻的西线,转而攻向岩州城锁着的东线?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她与许安归几乎同时得出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