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桐摸了摸自己的左边的鬓角,确实被凌乐剑气刮伤了,好在伤口不大:“无妨。” 墨染递上一块绢帕:“殿下为什么要自己亲自去?” 许安桐接过帕子,捂住鬓角:“我只是不想当一个盲人罢了。外祖父与母妃瞒着我做的事情太多了,我既然回来,就不会让他们继续这样肆无忌惮。” “解大人与惠妃娘娘也是为了殿下的前途着想……”墨染抬眸,看见许安桐正用侧目,用一种阴冷的目光盯着他,下意识地收了声。 许安桐缓缓道:“他们是为了他们自己,我只不过就是争夺太子之位的一个筹码而已。若他们口中的前途不是我想要的,那便不是为了我这个人。” 墨染从许安桐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冰冷的气息,从出大理寺开始,墨染就感觉自己的主子身上有什么已经发生了变化。 许都就是一个大染缸,只要进来了,谁都逃不掉。 只是停了一会,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许安桐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他的思维转得飞快,他与解和开诚布公地谈了,可解和听进去多少,他不得而知。 那个白衣少年,是许安归养在安王府的江湖高手?他人虽然在天鉴院,可是他的人还在暗中查案。 果然啊,许安归这一手,就是把自己当成了饵,引蛇出洞。 现在,他必须去宫里,见一见许安归了。 天鉴院自东陵开国以来,就是专门用来圈禁皇亲贵胄的地方。这里建的与宫里其他宫殿无异,只是多了门房的值守。 许安桐在宫门口下了马车,步行到天鉴院。墨染跟在后面,给许安桐递伞。许安桐没接,墨染只能自己举着伞,替许安桐遮着,能挡一点是一点。 许安桐走得及快,门口戍卫行礼还没抬头,他人已经进了阁楼。 许安归这几日难得空闲,临太傅是个喜静的人。两人在一起,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下棋。其次就是临太傅想到什么,就跟许安归说点什么。 没有固定的话头,没有议题。 许安归有些能答得上来,有些却又沉默不语。 答得上来的临太傅便与他讨论一番,答不上来的,临太傅也不再问。因为临太傅知道,许安归不说话不是他不知道,而是他不想说。 许安桐到的时候,许安归正在临摹临太傅的字。 这里是圈禁人的地方,在宫里也算是富丽堂皇,这里是两层楼,一楼分了几个区域,算是生活区。有书房,有棋室,有煮茶的器皿,甚至还有练臂力的石狮子。二楼是休息区,分了几间房。 许安归的书桌正对阁门,许安桐一进来就看见许安归伏在案牍上,写字。 许安归抬眸,看见许安桐肩膀微湿,发丝上有雨水,脸比之前见到更加消瘦了,不禁放下笔,有些埋怨道:“兄长,怎么也不打把伞?” 许安桐看见许安归,笑开了,如放晴的天一般清澈:“外面雨不大,着急见你,没顾得上。” 许安归走过去,拍了拍许安桐肩膀上的水:“在南泽一切可好?” 许安桐道:“挺好的,就是南泽军队难管。” “败给我们的奇袭,难免有些不服。可他们本来就是强弩之末,他们心里有数。让他们在裴渊手下闹腾些时日,自然就消停了。”许安归转身去了茶室,坐下给许安桐煮茶。 “临太傅呢?”许安桐走过去,坐在许安归对面。 “在楼上休息,”许安归道,“外祖父心宽,吃得好睡得好,还没事考考我策论,我都快愁死了。” 许安桐颔首微笑:“临太傅一生清正,他不屑做这种事情。” 许安归拎起身旁热水,冲了茶碗:“兄长回来也不给我带个礼物。” 许安桐帮他把边上另外一个茶碗翻过来放好:“当然带的有礼物。” “哪里?”许安归看上下打量了一下许安桐,“骗人。” 许安桐望着许安归孩童一般的脸,笑得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