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桐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就算是滴血验亲,也是两者都可以相溶。把这事栽赃到许安桐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赵皇后向后靠了靠道:“在那之前,许安桐日日都住在听雨轩,他们想瞒着所有人见面很难吗?” “口说无凭。”季凉拍了拍许安归的手臂,示意他松手。 许安归放了手,可人还是贴着季凉站着。 赵皇后笑道:“是啊,我也觉得口说无凭。不如这样吧,我们把太子妃的贴身大宫女送入尚宫局的地牢里,交给尚宫局的人严加审问一番吧。毕竟这其中的缘由,只有莲枝一人最清楚。” 季凉睁大了眼睛:“皇后娘娘这是要屈打成招吗?!” 赵皇后道:“哪里的话,若真的是捕风捉影的事情,想必也问不出什么,你们又在怕什么呢!?” “奴去!” 莲枝站在外面听了许久,赵皇后居然敢拿清王殿下与太子妃的清誉企图平息她们打掉太子妃孩子的事情,她心中的愤怒,早就冲破了她的胸臆,只上脑门。 如果赵皇后不是皇后,如果她手上现在有一把刀,她一定毫不犹豫地替郭如雪砍下去,了解了这个贼妇的性命! 这样一个人,怎么配得上皇后的位置,这样一个人,怎么敢说自己母仪天下! 愤怒驱使着莲枝,从门外进来跪在地上,不卑不亢说道:“皇后娘娘既然要审奴,奴便去还太子妃清白。” 赵皇后微微颔首,眼眸微睁。 许安归忽然出声:“这事,儿臣觉得还是交给父亲来亲审罢。毕竟事关皇族名誉,不可交由尚宫局。” 赵皇后万万没想到,这件事,许安归居然敢提议让东陵帝来审莲枝。她只不过是想把事情压在后宫,没想闹到前庭去。 这事说到底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什么往来书信,定情信物一概没有。 交给尚宫局用刑都不一定能让莲枝屈打成招,交给东陵帝审问莲枝,以莲枝对郭若雪的忠诚度,不上刑,就更审不出什么。 赵皇后笑了:“陛下日理万机,怎么有空审这个小小宫女?” 许安归又道:“只审一个莲枝肯定是不够的,连四哥身边的墨染都要一并从南境召回来审理。皇后都说了,这事,事关重大,有关于皇家颜面,不可轻拿轻放。不仅太子妃身边的莲枝、四哥身边的墨染,就宫里连说过这话的宫女内官都要拉到尚宫局一一审查过才是!” 季凉侧身看向许安归,她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既然双方对这件事都没证据,只是有些流言蜚语,要么让流言蜚语自己散尽,要么就把这件事闹大,闹得人尽皆知。逼许安桐的养母惠妃,惠妃的母家解太保、太子妃的母家郭府一起来解决这件事! 赵皇后这招好像是已经拿捏住了郭府、许安桐还有许安归,但实际上,她是一句话把所有人都给得罪了。 东陵帝怎么可能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就把太子妃下罪,把许安桐从南境召回? 眼下赵皇后与太子最大的难关,就是北境军饷。 这个事才是最要命的。 “既然皇后没主意,我这就去请陛下的旨意。”许安归说罢便要走,赵皇后与许安泽这里即便是揪住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许安泽的,也是他们理亏。 许安泽终于不再闭口不言,道:“母后没有别的意思,她就是看着赵家因为北境军饷被查,想求六弟帮忙。” “求?”许安归看向许安泽,“二哥确定是求,不是威胁?你们这嘴皮子一掀,想把四哥也牵扯进来,逼我在北境军饷的事情对赵家手手下留情,你们本来有许多方法可以化解这次危机,偏偏选了一条最差的方法,现在看兜不住了,这才把‘求’这个字放了出来。” 许安泽被许安归这话堵得没有了下文,赵皇后与许安泽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 就在这时,元宝在外低声道:“启禀太子殿下,东宫詹士府詹士,何宣求见。” 许安泽一听是何宣当即道:“让他进来。” 季凉听是何宣来,当即轻轻地扯住了许安归的长袍。 许安归想起来,之前季凉说过,许安泽最近大有颓势,颓势戛然而止,定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的缘故。 当初他在暮云峰上与季凉促膝长谈,制定了回国的谋略,从冠礼开始太子与皇后一脉的势力就会被削弱,若是当时太子为了赵皇后而据理力争,那么他太子之位便岌岌可危。 可不曾想,赵皇后受罚,许安泽不仅没有争辩,反而自己日日跟着一起去明堂念经思过。 这才缓了自己与东陵帝之间的关系,阻止了他自己的颓势。 现在北境军饷案,牵扯的是皇后母家,只要前面两计成功,这第三计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