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挚放缓了手上的力量, 逐渐靠着自己腿的力量站住了。 河面颠簸,河水撞击的船,一晃一晃,可许景挚却还是站住了。他甚至可以缓缓地在船上小走两步。 江湖江海看见许景挚能走路了,立即抱拳单膝跪下:“恭喜主子。” 许景挚不敢多走,伸手拿来拐棍, 借助拐棍熟悉右腿走路的节奏。 * 许安归跟季凉说不通, 策马出去撒气, 出了城门,在官道上一路狂奔, 一直被御神河拦住了去路,这才停下来。 好一会,戍北镇东镇西三人才驱马追上,三人三马皆是追得气喘吁吁。 许安归生气的时候, 没人敢跟他说话, 周身三丈之内有生人勿进的寒冷气场,说话就是找死, 所以三人也只能跟在后面。 管道与御神河的渡口近, 渡口上依然有无数风灯点着, 掮客在卸船上的东西。 一艘船扬着“白”家的帆,刚刚从渡口出发。 许安归看了好一会,只觉得没意思,调转马头,直奔御神河畔的猴山校场。 现在正是猴山校场许都戍卫军上晚操的时候。 许安归下了马,直接把缰绳甩给戍北,铮然一声从红云宝马身上抽出那把银白色的剑,冲着石武便去了。 石武还捉摸着要不要给许安归行礼,这些看见许安归下马就抽剑,也顾不得那么多,转手就从身边抽出一把长.枪,横接了这一剑的下劈。 “当当当”几声,两人已经过了几招,招招都是刺耳的摩擦声。 镇东镇西戍北三人在边上看得目瞪口呆。 镇西年纪最小,他忍不住向戍北靠了靠:“……剑不会砍坏吗?” 戍北摇头:“月芒剑是江湖名剑,砍倒是砍不坏,应该会被砍弯……需要找钰家的铁匠来砸一砸。” 镇东走向另一边,也靠向戍北:“老大,我觉得殿下不对劲。” 戍北点点头道:“殿下甚少有控制不住自己心性的时候。我也没见过殿下这样。” 许安归虽然用的是右手,可他右手也能随便拉开一张近百斤弓,力气没有左手大,即便是这样,石武也防的手臂一阵麻木。 “殿下,饶命!饶命!”石武接不住许安归的劲,连连求饶。 许安归收了剑,把剑丢给戍北。 又去射箭场,抄起一把最重的弓,连射了几箭,箭箭都在靶心,甚至最后一箭,直接穿透了靶心,挂在箭靶中间。 整个猴山校场的戍卫军也不跑操了,纷纷跑来围观许安归的弓箭。 每一箭都引来一阵喝彩。 只有戍北见状不妙,连忙把剑归鞘,挤进人群里,按住许安归拉弓的左手:“殿下!您没带扳指,这么拉弓,手指怕不是经不住!不能再开弓了!” 戍北按住许安归的时候,他开弓的拇指已经有血迹缓缓渗出。 许安归其实已经没什么力气继续开弓了,这上百斤的弓,不是一般人能拉地动的。他已经发泄过一轮了,拉几根箭,已经是极限了。 戍北按住他,他便抬不起手了,直接把弓丢在了地上,直直地向火堆走去,坐在了火堆边上,抄起了地上被火堆温了的酒,仰头灌下。 镇西更是瞠目结舌,不自觉地向镇东靠了靠,拉了拉他的衣袖:“殿下这是怎么了?” 镇东一副我懂的模样,回道:“为情所困。” 镇西更是不懂了,在他印象里,许安归喝酒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有事喜欢用酒麻痹自己的人。 为情所困? 镇西忍不住想,看来这“情”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最少,殿下这么精明强悍的人,都拿“情”这种东西没办法。 校场上戍卫军见许安归不炫技了,觉得没趣又回去跑圈去了。 石武被许安归一阵乱砍砍得眼花缭乱,正要去火堆边上找许安归说话。 戍北连忙一把拉住石武,低声道:“这会别去找骂。” “嗯?” 石武丈二和尚摸不到头,但他也能看出来许安归心情不好,也没非要去跟许安归坐一起说话。许安归自己喝了几瓶酒,身边的人一个二个都离他十万八千里远,不敢上来搭话,甚是觉得无趣。 不知道为什么耳边传来的士兵操练的声音今日听来,那么吵杂,许安归心里毛毛躁躁的,静不下来。 百晓不在身边,没人敢在他生气的时候上来捋狮子毛,他一个人生闷气也生不久。 在火堆旁坐了一刻钟,又悻悻地骑马回去了。 回到朗月轩,他望了望山坡下的清风阁,凌乐不在外面坐着。 “去看看人回来没。”许安归吩咐着。 镇西立即说:“我去看。” 许安归进了朗月轩,书桌上原本杂乱的书信已经被收拾干净了,他走过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