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愿意保你们平安就这样碌碌无为的过一辈子!可,您相信现在的太子吗?” 最后这句话直击惠妃心房,重重地敲打在她的胸口,这八年来隐忍的酸楚顿时涌上心头,化作泪水流了下来。 许安桐跪直了,缓缓说道:“这八年我被太子排挤,一直在贫苦之地四处奔波,没有同清雅一般病死在外面那是祖宗庇佑。这八年来,我与您、与父亲、与外祖父相见甚少,无法承欢膝下,敬孝道,这本就有悖人伦!多亏父亲体恤,近些年一直让我在江南一带流转,那里总归比西洲富庶得多。之前我无心社稷,是因为我觉得若是那位置是六弟的,他必可以保我们一世安康。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坐在了那个位置上——这么多年了,若是太子真的是那种知进退之人,对自己的兄弟留有一丝的容忍,我便不会有这种心思。可母妃你也看见了,今日他想要许安归的命祭奠他的皇位。明日或许,就轮到我们了。这让我如何不存反击之心?” 许安桐这话句句都如一把尖锐的匕首,刺在惠妃心头。 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血淋淋的现实。 惠妃目光涣散,回想起这些年解家的事—— 她的父亲解和从五年前就开始称病甚少摄入朝堂之事。 虽有宰辅之名,却无宰辅之实。 说到底,解家在朝堂上隐退还是因为谢家没有一个嫡出儿子可以入朝为官,为父分忧所致。 许安桐自小性子恬淡,不喜欢争强好胜,对于皇位的继承一直都不上心,这更加寒了解和的心。 这些年,解和称病,闭门谢客,连惠妃与许安桐都不怎么见了。 解和就这么一个女儿,就这么一个外孙,怎么会不想替他们筹谋? 但许安桐不想争,他这个当外祖父的宰辅又怎么能强迫许安桐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既无助力,又何必亲近,免得太子多生了别的心思。 许安桐说得对,这些年,无论是他在前朝,还是她在后宫,亦或者是她的父亲在朝堂之上过的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她的父亲,驰骋朝堂几十年的人在退出朝堂的时候曾经与她有过一次隐秘的谈话。 解和说过,哪怕许安桐现在不愿意参与夺嫡之争,以后也一定会参与到夺嫡的斗争里。只要他心中还有想守护的人,他就一定会被时间慢慢地磨平他最后一丝的善良与天真,把他拉入这九死一生的杀局。 这个孩子太重感情,他是绝对不会看着自己亲近的人就这样一个一个的离他而去。 局势会逼得他变成一个步步谋算,学会布局的执棋手。 与太子、许安归以及其他想要争夺皇位的人下完这一局只有天选之子才能获得胜利的棋局。 想要夺权,前朝后宫助力缺一不可,所以解和在离朝前劝惠妃,这些年在后宫一定要隐忍负重,自己则躲在府里韬光养晦。 无论五年,还是十年,许安桐一定会自己主动回来告诉他们:我不想再忍了!请助我一臂之力! 今时今日,便是他下定决心之时。 她养许安桐二十几载,为的就是今日许安桐这个夺嫡的决心。 惠妃很欣慰,这些年的等待,终于没有白费。 几番思量过后,惠妃才收住了眼泪,缓缓道:“听说你外祖父前些日子上了朝,看样子病是好些了,已经可以开门见客了。我在后宫不好随意走动,你帮我去看看你外祖父吧。” 许安桐听了这话,立即抬起头,望向惠妃,只见惠妃缓缓地点了点头,许安桐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惠妃已经默许了许安桐的心思。 惠妃静静地看着许安桐,三年前清雅的死,让许安桐无比悲愤却又无可奈何,或许从那时起他的心底就埋下了一颗种子。 近日许安归被太子党参详谋反,便是触碰了他心底的最后一根底线。如果不借着许安桐心中这把火烧尽太子与赵皇后的势力,那么日后她在后宫里的生活也不会好过。 无论是为了什么,她都不想自己的余生过的太过悲凉。 更何况…… 惠妃缓缓地摸向自己的肚子,一改往日慈眉善目之相,眸低绽放出无限的杀意,稍纵即逝! 许安桐得到惠妃应允,就相当于得到了后宫的助力,心中忐忑算是放下了一半。 他站起身来,坐在惠妃身侧,替惠妃轻轻揉捏着肩膀,低声道:“母妃,既然您已经许我,那有一件事,只有您才能想法子了。” 惠妃是何等的聪明,许安桐这话一出,她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是了,许安归即将归朝,让他的生母、陛下以前最宠爱的贤妃走出长嬉殿牵制皇后在后宫的势力,势在必行。但是这事不是我一人可以促成,还需要多等上一些时日,让我从长计议。”惠妃温和地回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