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 裴征唇边泛起苦涩,极苦,比黄莲还苦比熊胆还苦,他有许多话想说,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动一动,看看骨头有没有事?” 时雨撑起身子要起来,他急忙扶她:“别急。” 她只觉背疼的厉害,骨头好像没有太大伤害,她对附近地型十分熟悉,知道这一带山下的位置高低,“没事。” 她缓了缓周身,除了后背疼的厉害,其它地方还能承受,裴征见她后背一大片擦伤,他不忍再看,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能站起来吗?” “能。”她握上他伸过来的手借力站了起来,裴征突然自嘲一笑,“还能站起来,小瞧你了。” 时雨听出他语气不善,“你可以不说话。” “行,我不说你来说,接下来的话将作为呈堂证供,我替你争取个死刑,既然你这么不怕死。”他脊背全是冷汗,就在她跳下去的刹那。他扣住她下颌,迫使她抬头,“时雨,你再敢不顾生死,我就把你绑回去。” “你希望我留一口气被他们折磨吗?不,你知道,死不可怕。”她见过太多毒枭折磨人招数,死不是最可怕的,她看着那些被毒枭折磨生不如死的人,那些人是想要个痛快的,可毒枭怎么会施舍一点良知,他们没有。 “可是我怕,我怕你死。” “那就以后离我远点。” “今天没我你就死在这儿,晒成干尸,被野兽吃掉,也没人发现。” “我的命我自己说了算,你收到的几次情报都是我单打独斗拿到的,所以,你回国,这边我尽量,不死。” 裴征眸光暗成一片深渊:“小雨,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人不人,鬼不鬼吧。”她说。 “你让我们男人都没脸见人。” “那你当我男人好了。” 裴征突然无奈:“你说的话可算数?” 时雨懵了下才明白他指什么:“你智商有问题。” “这叫一语双关。” 时雨:“……” 他蹲在她跟前,“上来吧,受那么重的伤哪还有力气走路。” “我能走。” 裴征心疼又气她把他推开,她背上擦伤一片,回去定要尽快处理,“走吧,别争执了,再磨蹭天都亮了。” 时雨趴在他背上,他稳稳地托着她,他说:“又不是第一次背你,你被那帮混蛋欺负喝多,走不了直线不也是我背你回去。”他在等她说话,可她什么也没说。 他知道她抗拒回忆过去,把自己封闭起来,裴征想让把心打开,可她却封闭得越来越严实。裴征背着时雨一路到她的住处,他把她放到床上,急忙去按她指的方向拿药箱,碘伏消毒液,消炎药,纱布,剪刀…… 当脱下衣服,灯光下,女孩儿瘦小的脊背擦伤一片,大面积已经青紫,估计手臂,身上,腿上,无一幸免,男人抿着薄唇,眸子里的暗色深不见底,他自己受过大大小小无数的伤,枪伤,刀伤,甚至炸弹的弹片还残留在身体里他从不觉得有多疼,可此时,她的伤却让他感觉到真真切切地疼,“忍一忍。” “没事,来吧。” 碘伏消毒的时候还好,上药时明显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他扣着她的肩把人摁进怀里,“靠着。”快速给她包扎,拿水让她吃药,等他忙完,额头上一层细汗,时雨看着他:“累出汗了?” 嘴边一个艹字忍住没飙出来,裴征知道她故意这样说,这张嘴要么不开口,要么怼死人,“你别想推开我。” “随你吧,我想睡会儿,谢谢你今天的帮助,帮我把门关上,不送。” 裴征没走,而是在她旁边坐下,扣住她手臂把人往怀里一带,摁住,“不许动。” “裴征,你放开我。” “我现在心还七上八下的没落地儿,抱着你我才踏实,小雨,我知道你为什么推开我,你认为你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你忘了吗,我们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是一个大院的发小,更是这辈子我唯一一个对她说,我想跟她在一起的人。” “我困了。”她说。 “藤井怀疑你了。”远处监视砂姐举动的裴征及手下,早已看到藤井几次盯紧时雨在看,当日她与藤井近距离打斗,以专业杀手的眼睛,时雨很可能已被怀疑。 “我不确定,应该是所有怀疑。” 他没再说话,她也没说话,她几次推他,他都紧紧地扣住她不放,时雨没精力跟他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