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太阳落山,陆望晴才跟着秋子溪姐弟三人一起,牵着牛,赶着鸭群回家了。 回到家里,秋子溪将鸭子赶进鸭圈,秋子瑜和秋子寒则把小白龙关入牛圈。 此时,秋荻家的人更多了,院子里亮着三个大灯泡,将整个院子照得亮如白昼,有木工正在忙碌的将一棵大树锯断后,分成了好几块厚厚的木板,原来正是他的两个木工徒弟,带着一群人在给秋荻做棺材。 陆望晴带着秋子溪三人进屋的时候,许采薇正在妹妹的搀扶下,坐在炉子边无声的抽泣着,脸上那悲痛的表情,令人看之心碎。 秋子瑶也在钟灵的搀扶下坐在一旁抹着眼泪,因为哭得太久,眼睛红红的,她跟陆望晴打招呼的时候,声音都沙哑了。 堂屋的大门是关着的,在左边靠墙的地方,就用两个长凳和一块门板,搭了一个临时的板床,已经剃完头发,换上寿衣和布鞋的秋荻,就安安静静的平躺在木板上,在他的肚子上放着一碗刚蒸好的糯米饭,一双筷子交叉着插在糯米饭上面。 在门板底下,点着一盏长明灯,要保持长亮,不能熄灭了。 秋荻的双脚的门板前方,放着一升大米,大米上点着三炷香,这三炷香也要经常看着,不能断了,每当快要燃尽的时候,都要及时点上三炷香换上。 人虽然很多,可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悲伤的表情,一时间,秋荻家里充满了哀伤的氛围。 村里的人都在为此而忙忙碌碌的,筹备着秋荻的丧事。 许采薇母子几人都还沉浸在深深的悲痛之中,家里的事情都由秋荻的三个弟弟在主持和安排。 吃晚饭的时候,许采薇一家人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只是每个人的眼睛都哭得红肿了,脸上依然满怀悲戚之色,说话也都沙哑了。 秋子寒虽然也跟着大人一起哭了很久,可是,缓过来的他还是不太明白生死离别的痛苦,只是有些茫然的看着大人们在忙碌。 吃过饭后,大家都在屋子里坐着,或者站在院子里看木工做棺材,堂屋里就只有秋荻冰冷的遗体躺在木板上,一盏煤油灯时明时暗的,显得有些阴森而凄惨。 秋枫估计前面点的三炷香应该快要燃完了,就叫人去换一下,秋子寒的几个堂兄弟你推我攘的,都因为害怕,不愿去换。 秋子寒就大声说:“我去换吧!” 说着,点好三炷香,一个人走进了堂屋,看着秋荻静静的躺在木板上,一脸的安详,他心里不由暗暗想道: “爸爸躺在这儿会不会冷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他心里想着,却也没有停下,而是弯下瘦小的身体,就跪在秋荻的脚边,拿着三炷香,磕了三个头,才插到装有大米的升子里。 窗外,灯光亮着,夜空中,月淡星稀,只能模模糊糊看得到对门的山林,朦朦胧胧的掩映在月色中。 帮忙的人一边做事,一边大声的说话,很是吵闹却不感觉热闹。 此时,秋子鸿刚从外面回来,就赶紧进了堂屋,看着弟弟跪在地上那瘦小的身影,鼻子不禁又是一酸,他赶紧扶起弟弟,哑声说道: “子寒,你去睡觉吧,晚上我来换就可以了。” 秋子寒想着刚才别人都不敢进来,突然说道: “大哥,我不怕!” 秋子鸿轻声说道: “嗯,大哥知道子寒很乖,你去睡觉吧,听话!” 秋子寒这才缓缓的站起身来回答道: “好吧,那我睡觉去了,你要在这里陪爸爸哦,万一他醒了,你喊我啊!” 秋子鸿含泪道: “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