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望晴一边翻看相册,一边对沈长卿问道: “奶奶,我姓钟,和钟灵是不是族人呀?” 沈长卿点头道: “是的,你们是族人,而且还在五服之内,她就是你的堂妹。” 陆望晴含笑道: “看来他叫我姐姐还真是没有叫错呢!” 说到这,陆望晴又接着说道: “当年我爸妈出去打工,就没有同乡一起的吗?” 沈长卿缓声回答道: “有啊,钟灵的爸妈也跟他们在一个厂的,只是后来,你妈妈生病,你又被偷走后,你爸妈就辞职离开了,之后,他们干了没多久,就相继回来了。” “他们说,在厂里没日没夜的干活,看起来是挣了点钱,但也都是用健康换回来的,不如在家里种地自由,回来后也都不想出去了。” 陆望晴看完相册,把盒子拿起来后,只见下面压着七八个信封,收信人写的都是沈长卿,寄件人就是她的父亲钟云帆,寄信地址也写得很详细,就是东海的一个木业公司。 字写得很好看,一笔一划,苍劲有力,仿佛能看到刀光剑影一般,有些近似瘦金体,可见自己老爸也是爱练字的人。 陆望晴随口问道: “我爸妈什么文化程度呀?” 沈长卿淡笑道: “他们能有多少文化,也就是初中毕业,不过,你爸喜欢看书,没事也喜欢写写毛笔字,那时,家里春节的对联都是他自己写的。” 稍作犹豫,陆望晴就轻声的问道: “奶奶,我可以看我爸给你写的信吗?” 沈长卿含笑道: “当然可以,那就是家书,你是他女儿,有什么不能看的呢?” 于是,陆望晴就打开信封,一封一封的看起来。 他爹倒是挺能写的,每封信都有七八张,甚至十几张信签纸,光是从内容上看,他们在外面好像过的很好,很快乐,除了写厂里的事,还会写一些他们到过了哪些地方游玩,看到了什么样的风景,连看到外国人的事都告诉自己妈妈了。 当然,除了介绍外面的世界之外,也常常写出了自己对家乡的思念,字里行间透着对母亲深深的牵挂。 后来,有了女儿后,又写女儿的成长情况,写的都是些日常琐碎的事情,可是看着又感觉很温暖。 直到最后一封信,才透出了对生活,对这个世界的绝望,还有,就是对母亲的愧疚,陆望晴从他的讲述中都感受到了他的痛苦和无助。 妻子患了绝症,自己卖血又染上了不治之症,宝贝女儿被人偷走,生活陷入绝境,人生一片黑暗,他知道找到女儿的希望非常渺茫,自己大概也回不了故乡,再也见不到深爱自己的母亲了。 在寻找女儿的途中,他的钱包被偷走了,夫妻两人的身份证都在里面,没了身份证,更是寸步难行。 陆望晴看着信,内心无比压抑,眼泪已经不自觉的滑落到脸上,她觉得自己在孤儿院的生活已经够凄凉,可是现在看来,与她他父母所经历的那些事情相比,好像都不算什么了。 至少自己身体健康,在里面也有口吃的,还能好好的活着。 陆望晴看了看最后一封信的信封,只见上面已经没有留下地址,邮戳显示的地址已经不是东海,而是东海附近的另一座城市,可见当时,他们依然拖着病魔缠身的身体,在艰难的寻找丢失的女儿。 世界如此之大,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丢失的婴儿谈何容易,现实有时候比戏剧更悲惨,电影《失孤》都没这么惨。 这就是他从外面寄回来的最后一封信,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