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理?” 薛照微派过来的这人虽然修为未必在当世排得上号,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人精,顿时闻弦歌而知雅意——未来的宗主夫人听说和同门的关系一向不太好,但遑论对错,他该站在哪边那不是一目了然? 于是他便附和道:“谢公子不必为此忧虑,结亲不仅是您和藏雪君的事情,更是我们宗门与渡越山上下的大事。谢公子作为昱衡真人的首徒,想必是极得昱衡真人看重的,真人为公子备下的礼肯定只比我们送过来的只厚不薄。真人对座下弟子一片爱护之心,哪里用得着谢公子为之担心?”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将昱衡真人高高捧起,也将昱衡真人架在火上烤。 昱衡真人原本的得意与喜色一点一点垮下来,像是逐渐斑驳脱落的城墙,露出灰白内里。但是他又素来是个讲究颜面的人,被薛照微的人一说,哪里还拉得下面子说自己压根没有给谢归慈准备什么回礼,只能僵硬地一点头,算是认可对方的话:“……归慈作为我渡越山的首徒,他的亲事自然是重中之重。我早就已经命人备下了礼物……只是近来事忙,倒是忘记说了。归慈你就到为师的库房里挑几样东西,算是为师的一番心意好了。” 他的话略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咬牙切齿的口吻可见昱衡真人是废了魄力才舍出去这么多东西。见效果已经达到,薛照微的人微微一笑:“真人对弟子的爱护之心真是可嘉。”说完就知情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这下子再也没有人去看谢归慈那堆聘礼了,甚至他们都不敢对上谢归慈的视线,生怕自己半点好处没捞到,还要倒贴几件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宝贝。可惜谢归慈没有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们,长身玉立的青年笑吟吟地扫视过殿内:“那各位师叔呢?” 敢觊觎他的东西,哪里可能一点代价都不付? “…………” 满殿鸦雀无声。 昱衡真人这么忍痛割爱,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其他人半点东西都不用出——反正落到谢归慈手里,也是落到他的徒弟手里,总没有坏处,便催促道:“三师弟不是有一件法宝,可以使人日行数万里?我看给我这徒弟就不错。” 三长老苦哈哈地应下:“掌门说得不错,我才想起来我确实有这样一件宝贝,我也用不上,给归慈师侄倒合适。” 其他长老面面相觑,怕昱衡真人把他们的老底全部揭露出来,私藏的压箱底宝贝一件也留不住,倒还不如自己给出去,既做足了好长辈的面子又还能留点家底,连忙纷纷开口。 “我这里也有一件法器正适合归慈师侄……” “你五师叔小气,这样的破铜烂铁也好意思拿出来。师侄,来瞧瞧我这件,这可是由上古魔兽的羽毛织成……” “师侄,他们这些东西都华而不实,不如我给你的这瓶可以疏通灵气的丹药……” “…………” 说到最后,这群人反而为谁送给谢归慈的礼物最贵重、最有用争论起来。 薛照微派遣过来的门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由得暗自咋舌,再看向谢归慈,却见他弧线流畅精致的半边侧脸还是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站在这升月大殿中,但是面前上演的这一出出荒唐剧目好像都和他没有关系,他只不过是个作壁上观的看客。 ……… 门人回去之后自然将在渡越山发生的所有事情一字不漏报给薛照微。 薛照微听完才语意不明冷冷淡淡地开口:“他倒是聪明。” 不过是定亲就已经把他宗门的人用的得心应手。 门人分不清这到底算是一句夸赞还是讽刺,但看薛照微不感兴趣的模样也没有敢多问,心惊胆战地退下了。 门人一去,夙星真人从外头走进来,同薛照微道:“七日后鹤月君生前的好友,扶风派少主在灵州为鹤月君举行葬礼,请仙门百家前去吊唁。”夙星真人一边说一边看薛照微的表情,确定他神情和往常没有太大区别才把最后一句话说完,“不过没有请我们。” “咔嚓——” 薛照微手中的紫毫笔自顶端出现一道裂缝。 夙星真人口中的“我们”包含哪些人不言而喻,毫无疑问薛照微便在此列。 薛照微语调极冷:“难道他不请我,我便去不得吗?” 这世上确实没有藏雪君去不了的地方,不过恐怕薛照微要是强闯鹤月君的葬礼,那位扶风少主立马就能拔剑和薛照微决一死战。 夙星真人一想到那个场面,只觉得头已经开始疼起来,他略作思索,委婉折中建议:“虽然灵州那边没有请你,但却请了你那位刚刚定下亲事的未过门的道侣——谢归慈、谢公子。” “好歹你们如今关系不同一般,不如你与他好好商议一番,让他带你进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