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确定刚才她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但这么多人在场,他又不太好问出口。 徐元姝就笑着道:“你能来,我们就不能来了?” 长宜见她们说话,拉着胡云莹正要离开,却见一个小厮快步朝这里走了过来,走到徐珵面前抱手道:“徐公子,徐大人叫你过去。” 他说着指了一下不远处的阁楼,长宜抬头看过去,见徐衍站在二楼的槅扇后面正和二伯父说话,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他垂下眼眸笑了笑。 说完话,二伯父虚手一比,徐衍轻轻点了下头,跟着二伯父下了阁楼。 徐珵走后,徐元姝觉得有些无趣,和傅长窈说:“你不是要去揽月堂吗,咱们过去吧。” 傅长窈气冲冲的过来是想听听傅长宜到底和徐珵说了什么,这会子徐珵都不在了,她还去揽月堂做什么,但刚才过来的时候她是这样跟徐元姝说的,只好硬着头皮和徐元姝往揽月堂的方向走了过去。 从阁楼出来,徐珵已经跟着小厮在楼下候着了,徐珵拱手行了一礼,徐衍和傅家二爷说了几句话,才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你的制艺写好了?” 徐衍不过比徐珵年长了七岁,却已经位列正四品的少詹事,为皇长孙讲学,就连父亲和四叔说话也是持重的。他自幼就惧怕这位叔父,听他这样问,恭敬的回道:“侄儿有一处不解,想询问叔父,只写完了破题。” 徐衍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出了傅府,才和徐珵说话:“你母亲不是让你少去傅家,你跑到揽月堂做什么去了?” 徐珵没想到四叔竟看到了这些,他想了想,也没觉得自己做什么出格的事,但怎么四叔父的语气冷冷的,他老实的道:“我路过那里,正好看到了傅家的三妹妹,她昨日说想给祖母做个抹额,不知道尺寸,我就替她问了,想和她说一声来着,谁想还没有说完,我倒把她惹生气了。” 二人走到猗园门口,徐衍突然停了一下,问道:“你都说了什么?” 徐珵复述了一遍,却越想越觉得奇怪,以前四叔可是从来不管这些闲事的,他狐疑的道:“四叔,是不是傅家说我什么了?” 徐衍没有搭理徐珵,径直进了随安堂,徐珵连忙小跑着跟上。外头起了风,徐衍走到槅扇前面关上窗棂,随手拿了一本书翻开,连看都没有看徐珵一眼。 徐珵心里头慌慌的,额头上都出了汗。 四叔平日里温和的一个人,这样一句话不言就表明是真的生气了,若是四叔写信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父亲对他一向严厉,不知要怎么惩罚他。 “四叔。”徐珵忐忑的喊了一声。 徐衍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书,抬头看了徐珵一眼。 徐珵哀求道:“四叔,您可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父亲,侄儿已经知错了。” 徐衍面上看不出感情,静默了片刻道:“你以后听你母亲的,少往傅家跑。” 这样说,便是不追究他了。 徐珵听到徐衍松了口,脸上露出喜色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侄儿都听四叔的。”只要不告诉父亲,什么都好说。 吃过席,客人陆续辞了傅老夫人走了,只剩下几位和傅家相熟的夫人,徐府来了客人,徐二太太略坐了一会起身回了徐府,霍氏就道:“这位才是大忙人呢。” 徐太夫人年纪大了,早就撒手不管府上的事,徐大太太是继室,身份不够,如今徐家长房里里外外都是徐二太太操持,就是徐二爷外任,她也没跟着一道去。 傅老夫人让丫头拿了马吊,霍氏、胡夫人、隔壁胡同的陈夫人和傅老夫人正好凑成了一桌,盛氏和周氏是儿媳,在傅老夫人面前是不能上座的,就在跟前伺候着,一会端茶一会倒水的,颇是殷勤。 胡夫人眼热的道:“老夫人可真有福气,有这样两位好儿媳妇。” 傅老夫人呵呵的笑,望了一眼和长宜坐在一起做女红的胡云莹,问道:“这位是?” “老家那边的侄女。”胡夫人叹了口气道:“也是个可怜的,她父母早逝,在家也没人给她操持,如今都拖到十九了,还没有定下亲事,她大伯催着我年底一定要给她相个人家,我才来大兴几天,哪有这个本事。” 说着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并没有的泪水,靠近了傅老夫人,低声道:“老夫人见识广,央您操些心给我这侄女看看,就是年纪大些也没什么,那才疼人呢。” 年纪大,那就是做继室也可以了。傅老夫人能培养出两个进士,那也是人精一般的人物,她一听胡夫人这话,瞬间就明白了,不由多打量了胡云莹两眼,见她生的小小巧巧的,样貌还算周正。 傍晚的时候,胡夫人才带着胡云莹走了。 晚上是家宴,盛氏在花厅摆了席面,因着傅家几房人都在,中间用屏风隔了,女眷们坐在东边,长宜下午的时候多吃了一些点心,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从宴席上下来,长宜正要回闲月轩,出了花厅,却见父亲在庑廊下等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