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程家的家世,保定府不知多少人家想把女儿嫁过来,若不是为了等她,程淮如今也该娶亲了。 再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来她的婚事该由父亲母亲为她做主的,父亲能考虑她的心思,已是不易,她若是再抗拒下去,也实在是有些矫情了,长宜咬了咬嘴唇,看向傅仲儒道:“父亲,女儿全凭祖母和父亲做主。” 她说完却是松了一口气。 傅仲儒笑着望了望长宜,眼睛湿润的道:“不知不觉,我女儿都要嫁人了。”说着拍了拍长宜的手道:“我回头和你祖母再商量商量,你是父亲的掌中宝,父亲不会让你嫁过去受苦的。” 长宜点了点头。从书房出来,夜色已经深了,一轮圆月挂在当空,银光洒在阶前,不用打灯笼也能看清前面的路。长宜回到东偏院练了一会字帖,方才去净室沐浴,和衣睡下了。 第13章 不过永城侯和徐大人一走,你…… 长宜在东偏院专心练了两天的大字,她有午睡的习惯,在罗汉床上小憩了一会,午后醒来,木槿带着小丫头重新服侍她梳洗,前院的小丫头打着帘子进来道:“外头有人给姑娘传话,说是多谢姑娘的点心,还说京城有要事,他已经走了。” 长宜闻言就知道是徐衍,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让木槿抓了一把粽子糖给小丫头,那小丫头很是高兴,蹦蹦跳跳的跑出了东偏院。 木槿从妆奁盒子中拿出一朵珠花替长宜簪上,说道:“徐大人真是个好人,还让人传话过来。” 长宜望着菱花铜镜戴上玉石耳珰,淡淡的道:“想来是怕我们再送点心过去,扑个空罢了。” 木槿见长宜这样说,就没有再说什么。 下午大兴的曹管事来了府上,长宜去了前院花厅见他,曹管事是外头管两季租子的,也是沈氏的人,皮肤黝黑,很是朴实敦厚,长宜让他坐下,曹管事才忐忐忑忑的坐下了。 今年夏季雨水很少,许多田地都旱了,曹管事愁着眉眼道:“如今之计只能以井水浇灌,原来田地的井有八口,有两口浅井,已经打不出水来了,庄稼人倒不怕劳累,就是这麦田实在浇不过来。” 长宜喝了一口茶才道:“你估摸着浇灌一亩地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曹管事常年与庄稼打交道,眼睛都没有眨,就说道:“差不多两个时辰。”他见长宜皱了皱眉,又补了一句:“因着今年干旱的厉害,我就让他们浇的深一些。” 沈氏在大兴的庄田有五百亩,六口井一天只能浇三十多亩,那也是日夜不停的,长宜听出曹管事的话音,顿了顿道:“曹管事觉得再挖几口井合适?” 曹管事就是过来请示长宜挖井的,他还没说,小主子却已然想到了关键之处,他眼睛亮了亮,伸出两根手指。 到底是庄稼人,太过实诚,长宜笑了笑道:“其实这事曹管事不必向我请示的,你自个做主了就行,既是要找人挖井,不妨再多挖两口,把那浅井也再挖深一些,回头你跟王升报账就行。”离收麦子还得一个多月,收完麦子还要种玉蜀黍,到时也是要浇灌田地的。 长宜允了这事,曹管事就连忙赶回去了。 长宜准备起身回东偏院,却见傅仲儒和刘通判负着手从垂花门走了进来,刘通判正在和傅仲儒说:“……这位徐大人年纪轻轻,倒真是个有能耐的,听说此去宣府不过两个多月,他竟然绘下了所过之处的山川形势,也难怪皇上褒奖他,不过永城侯和徐大人一走,你我倒是能轻松几日了。” 徐衍果然已经走了,长宜走上前行了一礼,刘通判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和傅仲儒说:“你这女儿倒是生的花容月貌,不知可许下了亲事。” 刘家祖上原是经商,到了刘通判这一辈才开始科举入仕,说话难免脱不了市井之气,傅仲儒咳了一声道:“她母亲才刚过世,还在守制期间,不宜谈婚论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