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他的头一下,像是夸赞和奖赏,如同对待宠物一般。 这让黑骥想起,当他们从城门离开时,少女也是这般,拍了一下那逐铁木制成的车架。 然后,那车架就变换收缩,彻底消失了。 黑骥绷紧身体,越发小心地对待少女,同时心中犹豫,自己是否选错了边。 可看眼前这人是真正的天真懵懂,而天真懵懂,在这座城中,是活不下去的。 少女手中的灵器纵然强大,也终究有一天会被这疫障之气所腐蚀消磨。 站边圣女,似乎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黑骥心中坚定了选择,但仍旧小心地配合着少女,最终俨然成了一个人形提款机和行李包,身上刀晶币全部花了出去,变成了大大小小的物件。 周围熟识他的人都有些吃惊,不禁对这少女也高看了几眼。 毕竟,能成为放逐者的人都没有什么好名声,能从疫障迷雾中活着回来的,更是其中的狠人。 现在这个狠人,对着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女恭恭敬敬、俯首称臣,让人对那少女的身份和能力,也不禁起了些猜疑。 因为相似的样貌,见过温瑾面貌的人,都猜测少女和温瑾有所关联,但此刻由于开锁后的异变,在没有明确能获得好处的情况下,没有人会主动出去建立联系。 只是一个个地对少女购买的东西,分外留意,怀疑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开锁的法门。 而修真界中围观的人们,最初看这段回溯时,并没有太在意,只当既然看了,那便打发时间倍速看完就好。 可看着看着,就有人在两个台上回帖。 {这竹编小灯笼上画的纹路,怎么有点像我派先辈自创的符文啊,可惜,十多年前就已经失传了。} {这对阵演练小沙盘,上面的阵旗阵盘,看着是此前升级中等宗门失败后逐渐销声匿迹的盘九宗的手笔。} {那家的糖葫芦,山楂中间全开口放柿子饼,只有我二舅会这么做!} {这煅剑的手法,在修真界怎么也是个有名的灵修啊,进灵铸山庄能拿不少工钱的。} 然而,看着城中贩卖这些物品的、拥有着并不熟悉的脸的商贩和城民们,看到黑骥手上身上那些徒有技巧、光芒不再的物品,最初发现新大陆一般兴奋的修者们,渐渐地都沉默了。 在温瑾指证万广海的罪证中有这样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便是他勾结御兽宗,利用蚀滞疫风,消灭掉一切挡在他前面的人,或者他看不顺眼的人。 最初知道真相时,只觉惨烈。 可除了那些与受害者有所关联的人,其他的修者们,虽共情悲切愤怒,但情绪也只是如此,甚至还不如看到万广海折磨鲛人的留影那般强烈。 因为并不切身相关,因为没有亲眼所见的刺激。 可现在,每一个兴奋的认出,每一个本该闪闪发光成为灵宝的物品,背后都是一个、甚至许多个,被阴谋陷害、被埋没在疫魔空间的活生生的人。 纵然不是天子绝艳,也该拥有在这个世界上留有痕迹的权利,但万广海,将这一切,彻底地剥夺了。 疫障之气,能消磨所有灵气,化神奇为腐朽,根本无法抵挡。 若是被卷入蚀滞疫风,死在那一刻,也许还算是幸运。 因为,当从疫魔空间中醒来的那一刻,纵然城内有所防范,但身体就在无时无刻地和疫障之气沾染,不恢复记忆,是稀里糊涂的混。 恢复记忆,是缓慢而绝望的凌迟。 那一件件物品,便是证明。 这是第一次,修者们在这个画框同步中,完全感受不到一丝的兴奋和快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