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子,重重锤在他的胸口。 闷痛中,詹开济不受控制地倒地。 他看见了靠近的飞羽,没有起伏的声音如恶魔低语。 “她们的名字,你给她们的伤痕,今夜,你都会记得。” * 日出东方,天光渐明。 飞羽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她的衣服上没有沾染一丝血迹,可身上却泛着浓厚的血腥气,就像是在什么屠杀现场待过一般。 身后留在房中的人,已经没有了声息。 门外,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鹫鸟一族的族长飞天,他与飞羽是同一批成长起来的。 另一个人,飞羽不认识,她也不关心。 见被人抓包,她吐了吐舌~头,虽仍旧是陈述的语气,可再从没有过往强制的压抑:“被你们发现了。” “现在是要怎么样?” “带我这个叛徒回去正法吗?” 飞天只是看她:“飞羽,族人从来就没有怪过你,也没有恨过你。大家都知道你为了保护我们做的妥协。” “但这些,你从来都不需要做。” “我们那般咒骂你,也只是希望,你觉得我们不值得,会愿意放弃我们,逃离御兽宗。” “我们烂在那里没有选择了,至少要把选择的机会给你。” 这样亲切的话,是族人从来没有对她说过的。 可每一个经她手埋葬的族人尸体,在还剩最后一口气时,都死死地抓着她的手,那双眼睛中,没有怨恨,没有厌恶,只是对她说“离开这”。 他们每一个人都叫她离开。 封困的牢穴之外,咒骂声中,也是叫她滚出去,不要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但飞羽从来都听不见。 她有猜测,可是却不重要。 因为无论这怨恨是真是假,她都不会离开,因为无法忘记,还是破壳而出的幼鸟时,那些人为她描绘的蓝天,白云,阳光,清风、花草和树木。 她希望,他们能有再次见到的一天。 无论那一天有多远。 而她要做的,就是活到那一天。 “这些不重要了。”飞羽开口:“我从来没有因此恨过你们。” “那跟我回去,回到家里去。” 飞羽缓慢摇头:“御兽宗,从来就不会是我的家。” “我想要做的事情,如今都已经做完了。” 黑衣瘦削的女人,一直以来,都是在追寻自己的心。 她以族人的解脱为信念,以为朋友复仇为支点,麻痹了所有的表情和语音,从而也麻痹了她的敌人。 如今一切所愿达成,鹫鸟一族,却已经不是适合她的归处了。 “道友若是没有什么好去处,可以来我们这里。” 甄清泽开口了。 他与三个月前已经不同了,那种近乎急躁的戾气消失,现在浑身上下是一种我可以掌控我的生活的自信。 因为自信,所以放松和坦然。 飞羽抬眸看了他一眼,无可无不可:“好。” 飞羽与甄清泽离开,飞天则是回了御兽宗。 来之前,他心中早有预料,飞羽可能不会回来,因此,便向温瑾城主求助此事,希望他能给飞羽一个归处。 来到这里时,便遇到甄清泽等在这,他说他来邀请飞羽。 既然是温城主挑选的去处,那总是可以信得过的。 * 山坡之上。 温瑜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看着底下剩余的孤零零的洞府。 去的三个人,没有一个人会想要为詹开济收尸。 他们都清楚这个人做了什么,这样留下,也是对于这个世界,对于那些逃脱的其他人,发出警示。 可若警示有用的话,这些人怎么还会继续作恶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