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东西,他的慈悲一向都很吝啬。而他手下的第一条命,就是他四岁时杀死的火尾猴。 他对巫振锋说,火尾猴受了重伤,他不忍心他活着受苦,才杀了它。 可巫振锋知道,那被挖瞎的眼睛,被割开肚子掏空的内脏,被逼迫着踩过寒山雪融得扭曲的脚,都是他这个儿子的手笔。 株蒙果的采摘,并不是无师自通,而是始于这个开始。 但那一年,竹儿死了。 巫兴谋是他和竹儿的孩子,他不忍心责怪他。 因为,竹儿会心疼的。 可这一次,竹儿的抗拒,比对赤耳火尾猴鲜血抗拒还要严重,尖利的爪子抓破了他的衣服,在巫振锋的身上,落下无数血痕。 干枯细小的羽毛和红色杂乱的绒毛飞舞。 但她的反抗,终究无济于事。 这是亲兽之体的血,是能够唤醒竹儿,让她重新神魂清醒,脱离雕像续命控制的唯一方法。 巫振锋可以被她打,但是,他要救她。 瓷瓶渐渐由红变浅。 在竹夫人的挣扎中,四月的血,一滴不剩地,全被灌进了她的喉咙里。 她无谓地挣扎着,像是遭受了什么巨大的痛苦。 可是,巫振锋在她身上探查游|走的灵气,却感受到雕像联系的松懈,也感受到了竹儿混乱神魂的稳定。 这血是有用的。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毕竟,这曾经只是一个理念,一个猜测,即使是巫振锋,也不敢确信真的有用,他经不住狂喜,就像是已经看见了自己和妻子的重逢之日。 在他精神松懈的时间,竹夫人从他的禁锢中挣扎而出。 她干呕着,想要将那血吐出来,可那血似乎融得很快,任她如何,也没有一滴吐出。 可她的干呕,却越来越厉害,就像是吃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这样子,比竹夫人第一次喝血时,比她喝了赤耳火尾猴的血时,都要更严重。 巫振锋并没有多想。 他见多了她类似的样子,只当三足赤乌一族亲呢亲兽之体,抗拒喝下对方的鲜血,过一会儿,她便会和往常一样,虽然抗拒发疯,但最终会安静下来。 他只顾着,借着刚刚的感应,去调整接下来计划到完美。 事关竹儿的性命,这一切,必须完美。 可是,这一次,竹夫人的发疯没有停止。 当发现,那血根本吐不出来时,她发出一声似鸟似兽的悲鸣,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那只瘦小干枯、红色鸟羽和杂毛的手,掏进了自己的喉咙里。 要命一般,彻彻底底地疯狂和凶狠,抓碎了自己的喉咙。 然后,继续向下,虽然指甲很钝,但她的决心和力气实在是太大,便一路从喉咙掏到了胸口,掏到了腹部,将肠子全部掏出。 攥在手里,和成了一团红白色的泥酱。 破碎的喉咙中,只有一点点微弱的“吱吱”声,像是恐惧,像是挣扎,可又无能为力。 她的身体,和她的声音,像是两个完全独立的个体。 一方,执着于掏干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液,哪怕扯出肠子要了性命也不为过。 一方,惧怕于这一点,恐惧于这个行为,可是逃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在绝望中,接受着这一切。 而这动静,也终于惊动了巫振锋。 他满脸的喜意,这一刻也变成了恐惧,慌忙上前,颤|抖着手,不顾血腥和脏乱,抱住了竹夫人。 为她治疗的同时,储物戒中,灵药拼命地往她的口中喂去,往她的伤口中洒去。 他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一边忙着,一边喃喃而言。 冷汗浸湿了他的衣服,额发散乱,他也像是个疯子一样。 “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不会让你死的……” “竹儿……你不可以死……” * 与此同时,春心花圃。 头有些发晕,那是失血过多的疼痛。 但是,四月并没有昏迷或是睡着。 她的鞋被踢掉,袜子被脱下,一条紫牙蛇卷着一把小指大小的匕首,在她的左脚脚底,歪歪扭扭地划着。 血迹顺着白嫩的脚丫流下,蛇操纵不变,劲力忽大忽小,痛意叫四月流出了眼泪。 爹爹从来舍不得她痛。 每次她疼,他都会帮她“吹吹,飞飞。”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