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这条鱼,已经彻底地游远了。 从系统那确认樊长鸣修改了洞府的禁制,不再放任沐颜随意出入后,温瑜遥遥一点金蟾,胸口最后一点血洞被填满。 她伤口复原,只剩了一颗米粒大小的红痣,印在白皙光滑的皮肤上,像是血一般残存,透着红宝石般琉璃的光。 系统担心着:【这不是什么后遗症吧?】 温瑜面不改色,一指飞刀,将那块血肉挖起。 可再长起来,红痣犹在,就像是本就属于她的身体。 温瑜微微皱眉,很快又笑了,她起了身,活动下手脚,眼眸中兴奋与恶意残存:【走吧。】 【去会会他。】 * 上弦宗遭人入侵,虽只杀了一个微末的修奴,可对于第一宗门来说,这也是一件很扫面子的大事。 除了一直有各种理由东奔西跑的沐颜,其余弟子早已收了命令,结伴分队,将整个门派,一层层地搜索下去,誓要找到闯入者。 修奴自然也是要干活的。 月色渐深,乌木高大,林中光线暗淡。 蒲云忆手提一盏烛灯,孤身一人,走在乌木中。 人的本性不变,即使是修奴,也有拉帮结派,因着或明或暗的原因,没有人靠近蒲云忆。 他们不愿,也不敢。 麻鞋踩在草地上,墨绿的壁虎迅速游|走,时至秋日,四周却很安静,就连不远处,另一个被探查的区域中的声音,都没有传来分毫。 而夜色更给这寂静,又添加了几分暗沉。 蒲云忆左手握着一枚识灵令,那是用来找入侵者的。 识灵令分为主令和副令。主令一枚,副令无数枚。 主令记录了入侵者攻击后的灵力气息,副令在感应到相同气息时,树皮般干枯的黑色,会变成琉璃般的血色,并向主令传递位置信息。 他走得很稳,经过了一棵高大的乌木,枝杈树叶垂落,僵硬着拂过他的肩膀。 乌木之上,温瑜改头换面,用了张最普通的大众脸,她坐在枝干上,居高临下,看着蒲云忆。 毫不掩饰对他的杀气。 蒲云忆状若未觉,他仍然向前走着,似是完全没有发现异样。 “你发现我了,不是吗?” 沙哑的、如磨砺过砂纸般的声音响起,蒲云忆捏紧了灯柄,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抬起头,深邃平静的目光,与温瑜的眼对上。 手中识灵令安静,灰褐的黯淡,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你开口求我,我便不杀你。”温瑜玩味笑着。 属于元婴期的威压,毫不留情地扑向蒲云忆,将他整个人困住,游刃有余地加力,逼迫着他的极限。 虽对上的是一副铁面,可温瑜莫名觉得,听到这话的蒲云忆,皱起了眉。 似是在说,你在为难一个哑巴。 而蒲云忆也小心地抬起手,不带任何攻击意向的,指指自己的喉咙,摆了摆手,表达了同样的意思。 这样的动作,若是换一个人来做,便是示弱和无措,可他做来,行动之间,却自带一种堂堂正正。 仿佛居高临下,仿佛有理有据,仿佛残缺的,是别人。 温瑜眯了眯眼。 从第一次见面,她就觉得这个蒲云忆身上很违和,一个悲惨地被欺负着长大的修奴,不该是这样的行事作风,也不该有这样的气度。 那时,她只当是这个世界逻辑不对,给蒲云忆身上增加了等同男主的光环,强行让他特别了起来。 如今看来,世界的底层逻辑没有错,这个蒲云忆,这个最后成为一号鱼的男人,在这个时候,也不是像书中那般无害和弱小,只能等待女主的救赎。 “好。”温瑜难得有了耐心,她笑笑:“既然说不了话,那我不为难你。” “摘下你的面具。”她命令道。 这一次,蒲云忆没有回应。 他抬眸看来,似是想将树上这个身影看清楚,可威压之下,他身上血肉崩裂,粗步麻衣上,已隐隐沾染血丝。 诡异的,他没有逃,没有求救,没有反抗,就是那么站着。 就像是不怕死一样。 可这样子,更欠揍了。 温瑜心底掠过微弱的念头,她敛眸抿唇:【系统,这个时候,蒲云忆知道他自己是不死之身吗?】 【不知道。】系统回答得很果断:【书里面,他是转生之后才知道,但那时候知道,也已经没用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