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溪没睁开眼睛,应了阮长富一句:“哦。” 阮长富被噎到,和冯秀英对视一眼吸口气,又转回头去了。 吉普车开了一个小时到县里火车站,驾驶员一起下车帮忙买车票。 到了县城阮洁更紧张,拽着阮溪的胳膊一刻不松,生怕自己手一松就丢了。 阮溪为了让她安心,便直接把她的手握在手里,走哪牵哪。 终于上了火车在座位上坐下来,还好不是面对面的四个座位,而是背对背的四个座位。 阮溪拉着阮洁坐下后长长松口气,放松了表情,冲阮洁笑一笑。 阮洁用手捂着胸口,不在阮长富和冯秀英的视线下稍微自在一些,便靠在阮溪旁边用小小的声音说:“姐,我都快紧张死了,晕头转向的,你怎么这么不慌不忙啊?” 阮溪笑笑,“我是你姐,我当然不能慌,我要是慌了,你不是更慌?” 阮洁领会了她的意思,“所以你一直都是在装啊?那你装得可真好呀,我真的握着你的手,呆在你旁边,我心里就踏实了很多。” 这是有人护着有人领着的感觉。 阮溪说:“爷爷奶奶都不在,没有人能护着我们了,尤其是到了城里,人生地不熟,我们谁也指望不上,我要是不支棱起来,我们怎么办啊?” 阮洁想想,“大伯大伯母……” 阮溪清清嗓子很小声,“别指望,指望不上……” 阮洁抿抿嘴唇,往身后的方向看一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火车鸣笛,到站停车。 阮洁被阮溪叫醒,两人拿上行李跟着阮长富和冯秀英跟在人群后面下车。 阮洁还有些迷瞪瞪的,跟紧在阮溪身边问:“到了吗?” 阮溪抬手擦擦她的脸蛋,“嗯,到了。” 听到阮溪这么说,阮洁一边走一边转头往车窗外看,看到外面的站台比县城站台要好上很多,她又开始忍不住紧张,连呼吸也下意识压紧了。 坐了两天半的火车,疲劳让她暂时忘记了紧张,但现在一想到自己已经到城里了,而且马上就要到她大伯家里,见到好几个堂弟堂妹,她就又开始了。 阮溪自然仍是没有半分局促紧张,她只感觉到很痛苦。 下了火车站到月台上,她停下来深呼吸几口气,吹得嘴巴都鼓起来。 她不喜欢坐车,对于她而言,坐两三天的火车比爬两三天的山还要痛苦。 好容易忍到下车,自然要好好喘上几口气。 冯秀英看到她这样,只问她:“晕车吗?” 阮溪摇摇头,拎着行李往前走。 现在是傍晚时分,夕阳的残光照在月台上,把所有人的身影都拉长。 阮长富抱着阮红兵走在前面,冯秀英则拎着行李带着阮溪阮洁跟在后面。 怕阮溪阮洁刚进城犯迷糊走丢,她便走得稍微后一些。 随人流出了火车站,仍有吉普车过来接。 阮溪和阮洁跟着阮长富冯秀英上车,坐下来后又深呼吸几口气。 冯秀英看她很不舒服的样子,便说:“马上就到了。” 阮溪听着这话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阮洁却又不自觉把神经拉紧了一些。 她坐在车上仍是紧紧抱着阮溪的胳膊,转头看车窗外的风景,屏着呼吸看她只在别人嘴里听说过的大城市——路边有楼房路上来往着行人与自行车。 偶尔的,还能看到一辆汽车。 局促紧张自然就说不出话,阮洁默默看着车窗外的一切,然后看得正入神投入的时候,车突然停下来了,同时听到阮长富说一句:“到了。” 她惊得一跳回过神,又见阮长富跟冯秀英说:“我单位有急事就不下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