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到衣柜时,盛木的表情更为阴沉,他看着那件纱衣道:“这总归是给你穿的吧。” 齐影看清时,脸色腾的一红,那衣裳是曲雁最初给他的,外表看着与寻常衣裳无异,可上了身才知晓,那衣裳有多大胆,领口几乎合不拢,更是勾勒身形。 曲雁定然是不知晓的,她还曾问过自己一次为何不穿这衣裳,他当时只说穿不惯,后来便送了许多新衣裳。 齐影上前将衣裳握在手中,匆忙折了几下便塞进衣柜,羞红着耳根低声道:“师父,你莫再看了。” 盛木盯着齐影道:“行,徒弟大了,胳膊肘这就往她那拐了。” 齐影小声焦急道:“不是。” 盛木唇角抿了抿,待屋子收拾妥当,那些喜公挂红绸时,盛木与齐影才从屋中离去。 齐影孕态初显,走路时总习惯将手放在小腹上,眉宇间藏着将为人父的欣喜与紧张。 盛木观察了半响,忽而开口道:“你想不想认回顾家?” 齐影一愣,随即摇摇头,顾家的事他并未瞒着师父,盛木在知晓此事后,连夜翻进知府府上去看了眼顾如意的长相。结果饶是他也怔了怔,这都不用旁的来证明,光看长相都能看出是二人双生子。 齐影摇摇头,“不想。” “其实想也行,据说顾家在岭南是富商,且家中无女,你若认回去,你那亲生娘爹定然会给你分些家产,届时银子在手,吃香喝辣不都是你的。” 他师父在意的向来都是这些,齐影无奈笑笑,还是摇摇头,即便日后真相认了,他从未想过要顾家什么东西。 虽血脉相通,可他与顾家确实是陌生人。 盛木啧了一声,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小徒弟,“白给的富贵也不要,情愿圈这谷里,她真是给你下了迷魂汤了。” “师父在江湖这么多年,不也没花完那些银两。” 小徒弟难得反驳他什么事,盛木看向他道:“行呀,跟了她后伶牙俐齿许多。” “徒弟没有。”齐影垂眸道。 盛木轻笑一声,敛起眸中神色未在言语。 两日时间匆匆而过。大婚那日,大红婚服穿在身上,齐影看向镜中之人,只觉恍若梦中。 今日天还未亮时,他师父与许粽儿便带着喜公将他唤醒,接着便是演练过无数次,行云流水般的流程。齐影只抬了几下胳膊,接着便被请到镜前梳妆,给他上妆的喜公们是谷外请来的,他们知晓这位夫郎带着身子,因此皆是轻手轻脚,生怕惊扰新婚夫郎。 绯色口脂被轻轻涂上,更衬的镜中人艳艳惊人,许粽儿在旁看的眼睛都呆了,齐影哥哥向来不爱胭脂,上次他欲打扮齐影没成,不想齐影上妆后竟是如此惊艳。 许粽儿小声道:“真好看……” 那喜公放下口脂,笑着道:“主君的皮肤真是吹弹可破,这张小脸嫩的,莫说是带着身子,就说是位未经人事的少年郎我也信。” “谁说不是呢,皆说男子穿嫁衣是最美的,我做这么多年的喜公,主君是难得生的如此标志的。” 眼瞧着每个喜公都说了吉祥话,齐影抿了抿唇掩住羞意,将备好的赏银给几人,那些喜公顿时眉开眼笑,连声道谢。 “主君生的俊,心肠更善,定能把曲大夫的心牢牢勾住。” 盛木瞧自家徒弟羞涩的模样,眼底微不可察划过丝落寞,随即便是欣慰一笑,他拿过桌上手中的喜梳,站到齐影身后。 “你既让我坐高堂,那这梳礼我也代你父亲行了,今日师父送你出嫁。” “师父。” 齐影轻念一声,从镜中看向盛木的面容,后者垂下眼眸,专心替齐影梳发,身旁的喜公熟练的唱着贺词。 齐影眼眶有些泛红,待最后一梳后,盛木握着喜梳的手垂下,抬头看向镜中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