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来,齐影扫过不远处那一整筐,又看向眼前人手中。 曲雁眼都不眨又补充句,“我这个比较大。” 齐影接过桃子,嘴里道了句,“多谢。” 她唇角笑意更浓,“你几时对我这般客气了。” 齐影啃桃子的动作一顿,囫囵咽下清甜的果肉,“今日有人来过。” 曲雁哦了声,并不怎么在意,但看齐影凝重的模样,便知他有些恼意,原来还不喜有人看他。她想了想便开口,“是不是穿着黑衣的女人,一副狐狸相,直勾勾盯着你看,没进院便狗撵出去的。” 她抢答了齐影的话,倒是让男人楞了一瞬,随后蹙起眉头,在他开口前曲雁又解释道:“我方才碰见她了,她是我师妹,名唤魏钰,好奇你长何模样才来看。你若是不喜,下次见到她便瞪她,她最怕男人瞪。” 曲雁神情自若,看不出半分谎意,可齐影紧蹙的眉头仍未松开。那女人身手不差,若是旁人定发觉不了,可惜她碰上的是齐影,纵然失了武功,他对周围的感知仍比旁人要高。 齐影抬起眸子,那张清秀的小脸上极为严肃,“为何好奇我模样。” 曲雁坐在齐影身侧,笑意有些古怪,“我们孤女寡男共处一室,你猜为何。” 齐影怔了几瞬,随即拧紧眉头,手中软嫩的蜜桃几乎被捏成桃汁。曲雁看了看他手中,真心夸赞了句,“力气挺大。” “我非有意捏它……” 齐影看向手中无辜的桃子,面上出现几分无措,直到曲雁的帕子递过来,“我寻人给你备了些换洗的衣裳与物件,许是明后日便来,这次不用怕人看你模样。” 说完最后一句话,曲雁眉头一挑,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根轻笑出声。后者站起身子,重新把自己关到屋内。 自从忘尘毒性被压住后,齐影每日服的药也从药丸变成了一碗漆黑浓稠的汤药。曲雁煎药时尝了尝味道,又面无表情吐出来,论难喝它能排进药中前三。 齐影如饮水般一口饮下,眉头未蹙一下,仿佛失去了味觉一般,反而曲雁眉头紧蹙,在他喝完后便将手中瓷瓶抛给他。 又是那带着甜味的药,齐影眸子一眨,舌尖在药丸上缠绕一圈便匆匆吞下。 那日黄昏时,曲雁带着男人回到自己房内,穿过两层房门,她当着男人惊诧的面扯开那层轻纱。 那是一处玉石铺成的浴室,地方足有三间侧卧大,汤池建在房间中央,正冒着袅袅白雾,空中弥漫着草药味。一旁还有个不规则的玉床,上面铺着白色软裘,看起来极为奢华。 见齐影愣神,曲雁一本正经的解释:“我这个人比较俗,偏爱玉器,但建造的钱都是我自己挣得。” 齐影垂眸,心中竟开始盘算这些要多少银两才能做到,他对钱财没什么概念,每次出任务领到的银子,都交给师父了。 曲雁率先一步走上玉台,在试过水温后,转头看向杵在原地的男人。 “脱/衣裳,下去泡着。” 齐影身子有些僵硬,即便曲雁重新拉上那层轻纱,可他仍脱的十分缓慢。 他克制不住想起几年前,他第一次独自出任务,雇主是个沉迷酒色的富商,每日最爱便是与几房小侍在浴池荒/淫嬉闹,齐影守了她半个月,亦坐在房顶听了半个月活春/宫。 最后动手之人,是她新纳的那个娇媚小侍,齐影手中剑拦住了他刺向富商的匕首。他没等到齐影动手,先一步自裁于浴池旁,鲜血染透整个池中。 齐影两年后再出任务,恰好故地重游,才听闻当年他没来得及知晓的真相,无非是一个敛财无度的荒淫富商与孤注一掷的苦命男子。 那是他头一次生出旁的情绪,可他作为一把刀,自身尚且难保,又有什么资格对注定成为刀下亡魂之人挑三拣四。 齐影缓缓踏入池中,水温不算高,但对他而言已算过烫,等池水过了腰际,额角已开始冒出细小汗珠。他忍住水温的不适,本想缓缓坐下去,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无声无息靠近之人。 下一瞬间,齐影被按入池水中,溅起的水花扑在面上,他神色一变,转身却未抓住那只手,只抓着一个落在他肩头的帕子。 “你、”他握住帕子蓦地转过头,说了一半的话卡在口中。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