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这里,沈铎又看向那些牌位,情绪也开始稳定下来,声音又冷又硬,“沈家必反。” 沈澈跟着不言声,给这些牌位重重磕了三个头。 “给你,” 沈铎这时从怀里抽出一条绢帛,重重放到了沈澈手里,一字一句缓缓道,“你祖父,伯父与我,以及你堂叔——代表沈家满门四十二口人,将一切交付给你。” 其实这时的沈家,老的老,小的小,大都是些老幼妇孺,真正像沈澈一般能为国出力的,早已死的死,残的残。 沈澈沉默着打开绢帛,是沈家四十二口人的每一个人的血指印。 沈澈再一次重重磕了三个头,而后扶着沈铎起身后,又将这绢帛放进了灯火中点燃。 看着这绢帛嘶嘶烧完,沈澈一直没有说话,只紧紧扣住了他叔父沈铎的手臂。 沈澈视线扫过满桌的牌位,他要造反,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虽说他知道真相一旦查清,沈家必然会站在他这一边。 但如此旗帜鲜明地铿然摆出这一切,尤其是能令终日买醉的叔父,能做出这一步,是他不敢奢望的。 此时昏黄的灯光下,叔侄两人都是双目炯炯,脊背如刀鞘般挺得笔直,似乎那些藏在暗中的魑魅魍魉,都被这般厚重凌锐的杀气击的粉身碎骨了。 “我要留在这里,” 片刻后,两人相视一笑,沈铎伸了一下腰身,活动了一个四肢道,“老胳膊老腿的,在你这练武场也练一练,这么多年没动弹过,只怕连枪都提不了了。” 当年他也曾是一员武将,不过没守边,一直奉命在京城虎威营任职,也是一条好汉。 沈澈一笑:“好。” …… 将军府正院的这些风起云涌,陆雪禾一概不知,她只知道,最近的日子过的还算顺心: 由于沈澈对她明显很是看重,时不时就命人送来衣裳首饰……她的小金库也越来越丰盈了。 尤其是满足了雁归堂对她的要求,知道她也拼力在笼络沈澈,雁归堂那边一直都很安静。 闲下来的时候,陆雪禾借口去戏场子那边,依旧孜孜不倦的继续规划逃跑路线。 然而就在她才觉得规划的有点像模像样的时候,雁归堂的命令又传了进来。 “干,干什么?” 看到那浆洗嬷嬷拿出来的一张像是薄薄羊皮卷一样的东西,陆雪禾立刻感觉有点不妙。 “姑娘,” 那浆洗嬷嬷小心恭敬道,“上峰指示,要姑娘务必要在五日之内,用将军的私印,在这上面盖一个印记。” 说着,这浆洗嬷嬷将这薄羊皮一样的东西递向陆雪禾,“上峰有令,姑娘这次不必盗走私印,此时还不是盗印的时候,不可惊动这沈将军。” 陆雪禾:“……” 这说的好像比盗印简单似的! “姑娘,上峰说了,那药该用上了,” 这浆洗嬷嬷又压低了声音道,“趁热打铁,趁着那将军对姑娘正看重时,姑娘且把生米煮成熟饭,有了男女之实,将军贴身的东西姑娘才会更轻易拿到手。” 陆雪禾:“……” 呸。 等那浆洗嬷嬷退下,陆雪禾看着手中的小小一卷薄羊皮似的东西,顿时觉得烫手,赶紧偷偷藏了起来。 五日之内……陆雪禾掰着手指算了算。趁这个时间逃出去不知道有没有可能。 …… “她似乎又想逃了,”这边察觉到陆雪禾动静的谢明谨,无语看向沈澈,“接到了雁归堂的指令,她竟然又想逃。” 说着催促沈澈,“给她一个机会,让她能接触到你的私印——她手里的羊皮纸卷是咱们作假的调兵图阵,让她快些盖了你的私印,快些给那昏君传过去。” 越早传过去,他们有关这一项的计划就能越早一点实施。 “急什么?” 沈澈皱眉。 谢明谨一怔后继而失笑,揶揄看向沈澈:“沈大将军不会是不知该如何跟女人亲近吧?” 沈澈凉凉看着他:“原来谢探花很懂。” 谢明谨:“……我也不懂。” 千万别在沈漓跟前胡说。 这么想着,又忙回归正题道,“不是我催促,你不能只是跟她说话送东西……找点不一般的事情做,比如,你忽然发现身上衣服扯坏了,让她过来缝给她一个贴你身的机会——” 沈澈冷哼一声,谢明谨只好摆手不说,换了话题道:“我先找人跟着她,让她先没了想逃的心思。” …… 终于狠下心,决定逃出生天的陆雪禾,忽然发觉,每一次她出府,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