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 太后被她掐得直翻白眼,口舌张吐,吐字都极是艰难,却还在断断续续“呃呃”道:“你……你、你就不后悔吗?” 小章氏冷声一哼,拔-出腰间的匕首,朝她心口猛然刺去,大喝道:“我最后悔的,就是十八年前心软,没能将她的儿子也一并除去,害得我现在绕了这么远的路,折损了这么多,才终于够上那位子!” 凛凛刀光豁然划破隆冬苦寒的风,宫人内侍都不由闭上眼,不敢再看。 钝器入-肉声惊破这寂静寒宵,伴着淋漓鲜血,径直染红了帝京深冬的雪。 可入耳的尖叫声,却年轻异常。 匕首落在血泊中,倒映出两张茫然的脸。 小章氏往后踉跄两步,摸了摸直挺挺扎在自己右肩的雕翎箭,纳罕地看着满掌心黏稠的血,又不可思议地转向身后。 大门不知道什么也开了,卫旸张弓立在门后。一袭白衣不染丝毫纤尘,同外头的风雪几乎融为一体。 唇角凛然一扯,他道:“姨母别来无恙。” 随着他这一句问话,元曦、鹿游原也毫发无损地跟着从门边走出。 紧随其后走出的,则是早就已经被她哥哥宁国公软禁的建德帝,她曾经的夫君。 一双目光阴鸷深邃,是世间最尖锐的刀,全不见昔日对她的疼爱和佛门的淡泊,穿过悠悠岁月直挺挺捅在她身上,直要将她五脏六腑都剜出来。 小章氏心脏骤然缩紧,连该怎么呼吸都忘了。 第90章 了结 “你、你……你们怎么……” 小章氏瞠目结舌, 碎着步子往后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卫旸已经被她儿子解决,而建德帝也已交由她兄长处置,最不该出现在这儿的几个人, 怎么会…… 忽然意识到什么, 小章氏瞳孔骤然如猫儿般缩起, “你们把我儿怎么了!” 相仿的问题, 就在几息前还是太后在质问她, 不料风水轮流转,这么快就轮到了她。 卫旸也不吝啬继续往她心上捅刀,睥睨着她, 凉声道:“死了。” 小章氏一震, 心窝像是瞬间被这简单两个字击穿,整个人摇摇晃晃,在簌簌穿堂而过的北风中踉跄,“噗通”瘫坐在地,直着眼睛愕然默念:“死……死……了?” 织金绣祥云纹的嫣红衣摆随之无力地飘落, 浸在旁边的血泊当中。 织物的经纬吸饱了血,变得绵软萎靡,全无适才的凛然风华。 小章氏却无暇顾及, 平日明明是最注重仪容的人, 这会子直瞪着门外几人,鬓发凌乱,目眦尽裂, 声嘶力竭地吼道: “不可能, 不可能!锦衣卫还没从芙蓉城赶回来, 京中九门的戍卫和宫里的禁军皆在我兄长手中, 整整五万人!你手里头没有兵符,根本没办法调兵遣将,要如何同这五万人相抗衡!假的,一定都是假的,你在骗我!骗我!” 滔天的怒火将她仅剩不多的理智燃烧殆尽,她顾不得名门尊贵,也顾不得肩头尚还在淌血的伤口,摸起血泊中的那柄匕首,便径直朝卫旸几人冲去。 人在濒临绝境之时爆发出的力量不可估量,饶是身手奇绝如卫旸和鹿游原,也着实惊了一跳,赶忙举起手中的家伙,挡在元曦面前作防卫状。 利刃闪着致命寒芒,仿佛削铁如泥。 可匕首的主人却在离他们三步开外的地方,硬生生停住。 长剑径直没入她小腹,自她背后贯穿而出,殷红的血顺着剑尖滴答而下。雪花落在血泊中,顷刻间便顿消于无形。 小章氏低头茫然看了眼腹部的长剑,又不可思议地抬头看面前的人。明明是同床而眠数年的人,她却似不认识了一般,“陛……下?” “你别喊朕!”建德帝大喝。 气势之盛,四面的门窗似都被激到,豁然敞开,在呼啸的风雪中“吱呀”摇摆,苟延残喘。 瑟缩在角落的宫人内侍都经不住抱头尖叫,声音也染上哭腔。 因卫晗起兵之时,建德帝正在佛堂里头清修,一身素衣佛珠都没来得及更换,就被章云谏抓去软禁,无法更衣。直到被卫旸救出,他也是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