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再继续回忆了,越想耳朵越疼。 林悄悄深呼吸,平静下来说:“时闻野,你不要再这样缠着我。” 她的眼睛是红的,已经有些发酸,不过幸好她站在光线不好的角落,应该不会让他看出来,“你现在和我说一句话,我的耳朵就会很痛。” 心慌、心悸、手脚发软。 这些应激症状,她没有办法控制。 林悄悄看见他的脸色渐次惨白,也许是光线的原因,也许是他本来就很白。她望着他的眼睛,“不要再戏弄我了,就当可怜我。” 暴雨将至,雷鸣作响。 林悄悄觉得时闻野以后应该都不会再来找她了。 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隔天林悄悄去学校填了志愿表。 北城的医科大学。 离苔青有很遥远的一段距离。 她只想往前走,不愿意往后看。 林悄悄没有打听过时闻野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填报了什么学校。 她和他彻底没有了联系。 她暑假也没有回过采薇巷,而是四处奔波在去兼职的路上,借住在离市中心更近的舅舅家。 直到九月开学,林悄悄赚够了自己的学费和路费,拿着录取通知书直接飞往北城。 开学前几天,林悄悄回南华去拿了高中毕业证书。 在校报的墙面上看见了录取名单。 时闻野留在了苔青,国防科技大学。 林悄悄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也许是庆幸,也有点失落。 差一点,她也填了国科大。 林悄悄的大学生活枯燥无味,但是很充实,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周末兼职赚钱,周一到周五认真上课。 她依然按时吃药,遵守医嘱,这大半年里再也没有出现妄想过。她觉得她现在已经不需要千纸鹤的翅膀,就飞出了曾经的泥潭。 有时候,一个人独处的夜里。 抬头看向星空,眼睛还是会很酸涩。 有点想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想哭。 大一的寒假,林悄悄回了苔青,和妈妈一起过了年。 说来很奇怪,连着几年,苔青的冬天都下起了暴雪。 小年那天晚上,林悄悄戴好围巾去药店给妈妈买药,风雪簌簌,她提着买好了的感冒药,忍着寒意推开药店的门。 她将将抬头,恰好与一双漆黑的眼睛撞上。 他看起来还是那么有少年气,一身黑色的大衣,浅咖色的高领羊绒薄衫,双腿修长,清瘦俊朗。 时闻野朝她走了过来,“巧。” 林悄悄五指蜷缩捏紧手里的塑料袋,“嗯”了声,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话。 她往前走,低头就能看见身边的倒影。 林悄悄知道他跟着自己。 大雪落在他的身上,他好似也像这场风雪,冷若冰霜。 寒假短短一个月。 林悄悄和时闻野偶遇了不下五次,也许不是偶遇。 别后重逢往往都是蓄谋已久。 来年的暑假,林悄悄没有回苔青,留宿在学校里,边给学生补习边准备考证。 直到那年的寒假,林悄悄才赶在过年前两天从学校飞回了苔青。 她提心吊胆的几天,怕在某个街道,抬眼就遇见了不该再遇的人。 林悄悄已经病愈,好几个月没有再发作。 上次心慌耳鸣,也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 也许现在,她没有那么怕遇见他。 记忆里的人,还是那么清晰。 他神采飞扬、鲜明恣意的模样,依然深刻。 八月底,林悄悄定了回学校的机票,拉着行李箱在巷口等车的时候,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看她。 可当她回过头,巷口空无一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