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京城宵禁,除了更夫在街上游逛,没有旁人。 徐致远做完最后一个物件,把它放进匣子了。 一共十二件,是他给徐致遥留的周岁抓周礼。 有仓颉筒,陀螺乐,食神盒,将军盔,官星印,财满星…… 遥哥儿出生当日恰逢祖母过世,单看满月就知道,二爹跟母亲,铁定是要委屈孩子了。 不操办但该有的得有,尤其是抓周。 把匣子合上,将写好的信放在上面,放纵的伸了个懒腰。 外面窸窣的声音传来,让本来放松的人儿,顿时镇定起来。 眼瞧着人影从窗下闪过,徐致远一个纵身就从窗户钻出去—— “别,是我。” 褚宝成压低声音,急忙躲过他狠厉的掌。 徐致远闻言,急忙收势,蹙眉问: “你干啥?明儿一早就赶路,你这会儿过来做什么?” 褚宝成比出噤声的姿势,然后压低声音道: “晚上你们走了,我跟厉家的几个小子去了青楼。哎哎哎,你别这个表情啊,你听我把话说完。” 徐致远蹙眉,指着书房的窗户,转身就要进去—— “你别走,我没说完呢。” “进屋里说。” “不是,你跟我走。”褚宝成着急的伸手抓他。 徐致远虽不习惯,但还是跟着出去了。 两个人,纵身一跃,就翻过了高墙。 一路朝柳巷的方向奔,到了巷口,徐致远甩开他的手,道: “褚宝成,你愿意开荤就开荤,老子没有那个想法。” 褚宝成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哎呀”了一声,说: “不是,我没有,我带你就是,哎呀,反正你跟我去见个人。” “你先说清楚,见谁!” “西北回来的一个军妓,你要不要见。” 褚宝成这话说完,徐致远立刻明白他要说的意思了。 深吸口气,好一会儿才问: “怎么碰到的?” “厉家三小你知道的,最喜欢这个,而且就想要新鲜的。前阵子从西北回来不少,就都在寰花苑。” 话说到这儿,见他面色不好,走过去又道: “她说了一些关于西北的事儿,好像还有个仇人,我听着……你要不要去见见?” 徐致远没有吱声,剑眉紧锁。 周氏被休那年,他虽然年幼但该记得都记着。 李郎中撞到了她跟王五,然后闹得满村皆知,随后祖母便把她休出家门,交由官府。 五年了,算算日子,也该回来了。 “哎,你打算咋办呢?是认她还是见她?” 徐致远回神,轻叹口气,说: “我没打算认她,但也不能不管她,好歹生我一次。” “那你咋想的?”褚宝成追问。 “她也在寰花苑吗?” “不在。”褚宝成摇头,“关键是不是她也不清楚,我听着描述像,所以就来跟你说。” 徐致远靠着墙壁,好一会儿才道: “我记得你名下有一处庄子,对不?” “对,不过挺远,在澹州呢。” 离京城可是太远了,最东边的地方,靠海。 徐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