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困字符看起来复杂至极,便是能看出来此处看似用铁链实墙困住囚犯,实则乃是符阵困牢,也难以从这么多符线交织出的成千上万种变幻的符中找到一个头绪。 但虞绒绒却觉得,这符有点……莫名的熟悉。 这种熟悉感太过特殊,她几乎不怎么用思考,就想到了御素阁上空高悬的护阁大阵。 重新在心底勾勒了一遍大阵,再回过头来看这间牢房的时候,举目四望的符线就变得化繁从简,脉络清晰了起来。 虞绒绒的手指微动,此前她每次这样只是,便只是在空气中描绘符线,但现在既然道脉通了,自然便会有道元喷薄而出,填满她手指划过的每一道路径。 解符阵是一件十分耗费心神的事情。 严格意义来说,当初与臭棋糟老头子对弈,也是一种变相的解符阵。 她指尖流淌的道元虚虚实实,在空中明灭不定,小小的牢房好似变成了某处神圣且不容玷污的道衍场,眼看她好似快要找到什么了,她的手指却在某处原地打转了起来。 “不对,不是这里,但……真的不是这里吗?”她口中喃喃,再重新回顾了一片自己刚才凝成一片的符意,重新落点回来,却迟迟不能点出下一笔。 一道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左三寸,内悬。” 第40章 声音里可以透出很多的信息。 有时只是简短一句,就可以听出对方对自己的态度。 这道声音很陌生,平静到几乎古井无波,没有善意,也没有恶意。 所以虞绒绒下意识跟着那道声音移腕,再停笔。 牢笼符咒宛如一个密不透风的网。 而现在这张网上,有那么一条线,在虞绒绒的这一笔之下,悄然断裂。 既然有一条线断了,这张网自然就变得不那么密不透风,虞绒绒甚至已经看到要再戳戳点点哪里,这个牢笼就会变成最普通的监狱,或许只要掐个诀,就可以顺利越狱。 她回过神想要问方才说话的人是谁的时候,却见傅时画并无异色,在那儿假装自己不存在的耿惊花更是耷拉着眼睛打瞌睡。 “大师兄,你刚刚有听到什么声音吗?”虞绒绒问道。 “声音?”傅时画摇头:“未曾听到。” 果然,那道声音是在她识海里直接响起来的。 此处分明隔绝传音,能是哪儿来的声音? 虞绒绒狐疑地四顾一圈,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在了耿惊花脸上。 她手下一边不停地解开符阵,将那密不透风的网逐渐勾抹挑到稀疏,一边尝试在心底几乎呼唤那道声音。 那声音却再未响起,取而代之的是耿老头的呼声,他一边打呼,居然还能一边砸吧嘴,再清晰地报出了一串菜名:“油爆腰子,炒凉粉,烤羊腿肉,馕坑肉……最好再来个烤饼……” 虞绒绒:“……” 不要在一个人聚精会神地破符阵的时候,突然报起了菜名啊喂! 虞绒绒马上就要挑断最后一根符线了,她的手悬了片刻,有些欲言又止地看向耿惊花:“要叫醒七师伯吗?”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傅时画有些微妙道:“你见过哪个真的睡着了的人,还能准确判断出自己身处何地,我们何时要走,他想吃什么当地美食?” 虞绒绒深以为然,但既然要越狱,肯定要整整齐齐地走,留一个人在这里算什么? 她迟疑片刻:“不然,咱们扛着他走?” “出去还要先找我们的随身乾坤袋和其他灵宝。”傅时画的目光在虞绒绒颊侧微微一顿,显然对上面现在空空荡荡的样子很是不满:“当然还有你的剑舟。要扛一个装睡的人不太容易,等我们找到了,再回来接他好了。不过这样的话,我们需要等下在这里放两个假人,以免穿帮。点纸成兵符会画吗?” “见过,可以试试。”虞绒绒觉得可行,于是极稳地在某一处轻轻点下。 道与道之间不尽相似,却也总有相通之处,傅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