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呼吸。 最静的时候,自己本身的一切就会被无限放大。 所以此前一直被她刻意忽略的那种来自道脉的啃噬般的痛与痒都一并冒了出来,她再一次地想要抓挠自己的肌肤,但她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所以她握紧双拳,努力地抑制住自己手指的冲动,直至指甲没入掌心,再掐出一手鲜血。 啃噬的声音越来越大,虞绒绒猛地从那种放大的感官知觉中惊醒,再耸然一惊。 ……等等,感知,怎么会有声音。 她倏而睁眼,看向自己搭乘的小舟两侧。 舟下湖中,不知何时聚满了样式奇特的鱼,那些鱼长着过分锋利的牙齿,正在啃噬她乘坐的独木舟! 虞绒绒飞快俯身,一手抚过,木舟四壁已经多了四五张符,再握笔将几张符连成一线,于是舟身前行的速度倏而变快,她伸手掏符,掏到一半,却见鱼群中突然有一只身形是其他怪鱼三倍大小的鱼跃然而起,向着她的面门而来! 这仿佛是某种信号。 散霜笔划破空气,勾勒出带着剑气的符意。 此前与纪时韵论道时,过渡使用渊兮的剑气在她眼中无异于某种严重作弊,所以她只将剑气控制在了一种微妙的程度,让她稀薄的道元得以连绵成一线。 但此时此刻,她当然不必太过注重这些细节。 所以剑气浓郁,符意淋漓。 怪鱼被剑气从中割成两半,剑气再带着符意扩散到其他一并跃起向船身发起攻击的鱼身,密密麻麻的碎鱼落入水中,血色染红了这一整片水域,船行的前方却依然不见尽头。 木舟四壁越来越薄,纵使虞绒绒已经杀得够快,笔下出符已经够多,但纵使一只鱼只能触碰到木舟一瞬,如此多的数量,也足以终于在木舟上啄出一个洞来。 水开始渗入舟中。 这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感觉。 虞绒绒只能一边应对那些不断扑杀的怪鱼,一边眼睁睁地看着水注入舟中,没过她的脚底,她的膝盖,最后再将她彻底吞噬。 是那种……过分熟悉的溺毙感。 这或许是所有的恐惧中,虞绒绒最怕的一种。 但水淹没过口鼻的刹那,她却没有闭上眼。 她看着湖水,看着独木舟的坠入,看着无数怪鱼铺天盖地般向她涌来,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周身的痛,究竟来自体内道脉被啃噬,还是那些怪鱼落在自己身上的尖牙。 既然这是一种必然,虞绒绒除了溺入其中,别无选择。 黑暗。 近乎永无止境的黑暗与下沉。 黑暗与水声占据了她的所有感知,她仿佛在这一瞬间回到了不渡湖底的监狱,这样的溺水让她开始思考和怀疑,是否自己如此拼命努力的尽头,依然是一无所有,路归原点。 有那么几个瞬间,她几乎有点放弃抵抗,全身都彻底僵硬了起来,纵使是此前雪原的极寒,也未曾让她如此刻这般麻木。 但这样的麻木之后,倏而升起的,是愤怒。 还来?又来?? 虞绒绒觉得自己的胸口有怒火在燃烧。 她都已经经受过一次了,为什么还要再来一遍? 有意思吗? 看到她这样的麻木与惊恐,有意思吗? ……有病吗?? 喜欢挖掘别人心里最深的恐惧,再加以放大和复制,有病吗?! 这样的怒意席卷了她的全身,像是将她整个人都彻底点燃,再融化了她身体的僵硬。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道声音在问她。 那道声音像是耿班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