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你有空的话,一起去把手续办了。” 甄秀珠呆了,直愣愣地看向江建军。她接到父亲的电话时,想要和他做一个了断,可她意识到自己没有之前那么坚定,心底有一个声音在阻止她,拖延着她再等一等。 江建军云淡风轻地说去将手续办了,她心口被揪拧似的疼了一下。 她的手指攥紧了篮子:“我爸爸给你打电话了吗?” 江建军笑了一下,没点头,也没有否认。 那一通电话粉碎了他的自尊心,不愿意再去回想。 即便出身普通如他,也想在喜欢的人面前,保留最后一点尊严,不那么狼狈。 “有空。”甄秀珠压下心底的情绪,重复了一遍:“我有空。” 江建军看着她清泠泠的眼睛,忽然之间红了,他的大拇指动了一下,到底没有伸手去抹她的眼角,只是放进兜里,刮着粗糙的布料。 他后退了两步,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膏,放在窗户上。 “你的脚后跟被皮鞋磨破了,这个药很管用。” 江建军留下这句话,没有再看甄秀珠,转身离开。 “等一等。”脱口而出的挽留,甄秀珠自己都吓了一跳,她看着江建军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视线转向了窗户上小小的一盒药膏,冲破了心里的顾忌:“你有想过假戏真做吗?” 江建军的手握成拳头,“想过”两个字在舌头上滚过,最终是被理智战胜了。 不说她的父亲不看好,就连他的母亲都不看好,认为他高攀了,不怪甄鸿铭觉得他给不了她安定幸福的生活。 可他说不出违心的话。 “不止我一个人,任何人都会想。”江建军转过身,目光灼烫地注视她:“你长得好看,脾气好,出身好,属于男人心目中理想的对象。” 甄秀珠抿紧嘴唇,他在装傻,他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 “我没有念过大学,离异带一个小孩,开的工厂刚刚起步,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干出名堂。在县城没有房子,没有小汽车,更没有司机。” 江建军盯着甄秀珠雪白的细嫩的手,扯动唇角:“你跟了我,我的工厂破产,你的日子比之前那段黑暗的生活还要难捱。可能连这么体面的旗袍店都会开不下去,不能按照自己的兴趣做衣服,每天想的都是还债。这样的日子,你能接受吗?” 甄秀珠没有经历过,所以想象不出来那种艰难的生活。 她下意识偏头看向周围,瞧见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身上穿着打补丁的衣服,用一根一指宽的布条背着小孩子,挑着一担蔬菜在吆喝。 女人皮肤很黄,晒出了黑斑,脸上长出皱纹,有一种超出年纪的老态。 这种艰苦的生活,别说过得舒适自在,一份体面都很难。 “算了,我说这个干啥?”江建军自嘲道:“我们怎么可能做真夫妻。” 甄秀珠没有叫住江建军,组建一个小家庭,不能只靠那一点儿的心动,需要考虑的事情有很多。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失控了。 可能离婚之后,他们或许连朋友都做不了。 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她考量的事情变多了。 江建军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即便心里不喜欢一个女人,只要是他的女人,他便会担起这一份责任,尽心尽责。 甄秀珠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一个妻子。 她拿下窗户上的一盒小药膏,拢在了手心里。 当天拿着介绍信买了明天的火车票,她不打算和江建军同一天回京市。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