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这才认我做他的孙女儿。 我那天离开大院的时候,他拄着拐杖站在门口,一直目送我离开。 他是一个真性情且豁达的人,活了大半辈子,什么苦难都经历过,没有什么是不能原谅与和解的。” 果然,江蜜说起杨老爷子的身体状况,肖老太太立马关心起来:“他……他现在咋样?” 江蜜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肖老太太眼神黯淡,望着窗外的夜色,沉默不言。 萧厉诧异地看向江蜜,万万想不到杨老爷子居然是肖老太太的老伴。 江蜜双手托腮,情绪有些低落。 杨爷爷和肖奶奶过得太苦了。 如今到了晚年,希望他们能够共度余生。 毕竟他们都在等待彼此。 只不过目前看来,肖奶奶没法放下心里的结。 “奶奶,今天太晚了,您早点睡,慢慢想。”江蜜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木盒,取出里面的开国纪念章,蹲在肖奶奶的脚边,别在她的棉衣上:“这是爷爷的纪念章。” 江蜜和萧厉离开,给肖奶奶一个安静的空间。 “砰”地一声,门板合上。 肖老太太低头看着胸口的纪念章,粗糙枯瘦的手,轻轻地抚摸,仿佛能够感受到他的荣耀。 她的手紧紧揪着纪念章,泪如雨下。 半年的相守,半生等待。 外面的天,终于晴了。 她却怯步了。 害怕阳光。 肖老太太扶着桌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来到神龛前,上面摆放着一块牌位。 牌位上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姓。 她当年没有给女儿起名,留着给丈夫回来起,似乎坚信他会活着回来。 事实上他还活着,而女儿却先一步离开他们。 肖老太太拿着几炷香,抖着手点燃,插进香炉里。她又点了两根蜡烛,烧了几张刀纸,从口袋里掏出几颗奶糖放在碟子里。 “孩子,娘来给你报喜。”肖老太太摘下胸口上的纪念章,放在牌位前,眼睛里含着泪花,嘴角却淡淡地上扬:“你爹好好儿的活着,他是人民的英雄。” 肖老太太双手捧起牌位,拿着手绢细细地擦拭一遍。 她抚摸着牌位,仿佛在抚摸着孩子的脸庞。不知想起什么,她抬头看向神龛,拿起原来压在牌位下的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女孩,一头齐耳短发,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灵动有神,她露出细小牙齿笑起来,脸颊两边还有米粒大的梨涡。 当初村里来了一位抗战的同志,她想把女儿的照片给这位同志。若是遇见了她的丈夫,请求他把照片给丈夫。 因此特地给女儿拾惙干净,走到县城照相馆央着人给照相。 照相馆的人听说她的丈夫参加抗战,想给丈夫寄一张女儿的照片,这才给她拍了一张,没有收她的钱。 只不过照片没有洗出来,女儿永远地离开她。 这一张照片没有送出去,一直压在牌位下。 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勇气看照片,时至今日,她再次拿出来,照片已然斑驳。 “你爹是大家心里的英雄,你娘是别人口里的恩人,我俩没欠别人,这辈子就亏欠了你。” 肖老太太看着照片里的女孩儿,依旧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