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的拼接玩具,大小与童话里用来检验真假公主的豌豆相似,会说话不过没有呼吸,如果用单手包裹住,可以用手指和它进行一次不规范的拥抱。 隋仰突然产生小兔子在他手心蹭腿的幻觉,皮肤发起了痒。 他在今晚狼狈至极。 从谢珉提出要回家,他便顽疾复发,原本装得还可算可以,在车上冷静地想了不少个之后来谢珉家陪他的借口,甚至在脑中把接下去两周的行程过了一遍,找出了能推迟的工作、能来余海的日期,只是太过贪心,明知自己无法控制动作力度是危险的,偏偏还为拖长和谢珉待在一起的时间,要谢珉带他去书房拿药。 隋仰抬起手,看黑暗中手指的轮廓。手在空中,有不太明显的抖动,他张合手指,放松下来,重新搭在被褥上。 回忆起恳求谢珉跟他回酒店时的模样,隋仰觉得自己多少算得上是个丑陋的人。 但他也已不知如何选择最尊重谢珉,怎样才能为双方留得体面。 “啊。”沉睡中的小鼓包突然跃动了一下,从被子底下闷闷地骂了一句脏话。 然后小兔子像醒来了,踢开被子:“什么鬼梦。” “气死我了!”他说。 隋仰问他:“什么梦?” “你醒着?”小兔子一惊。 “嗯,”隋仰忍不住伸手,把冰凉的塑料兔子拿近了一点,捏捏兔子的脸,“做什么梦了?” “我梦到我让你去问易大师,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的灵魂沉睡到能接受身体疼痛的时候,”谢珉不高兴地回忆,“易大师说要把我转移到一个容器里去,结果你给我买了个很小的花盆,埋进去了。” “……”隋仰没有做出评价。 谢珉好像还在生气:“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埋我。” “大少爷,”隋仰笑了,问他,“你做梦也要怪我啊。” 谢珉不说话了,隋仰戳戳他,问他:“埋进去你怎么样,发芽了吗?” “滚,”谢珉说,“你开始给我堆土我就气醒了。” “对不起,”隋仰主动给他道歉,“我不应该埋你。” 但谢珉很难伺候,不吃隋仰这套,警告隋仰不要阴阳怪气,翻身重新睡了过去。 谢珉跟隋仰回酒店之后,先是十分安静了一小段时间,便开始转移话题,还催隋仰吃了从他家里拿的药。隋仰怀疑他是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在缓和气氛。 毕竟谢珉确实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不太会因隋仰的境况而变化,现在和以前都是这样。 隋仰仍旧失眠,怀念起还能与谢珉在一起的时间。 隋仰的过去有好有坏,他曾经拥有为众人艳羡的生活。父母恩爱,家庭和谐,住在市区最气派的别墅,家中来来往往的客人,对待他的态度总有明显或不明显的讨好。 父亲染上赌瘾,大约在隋仰高一初始时。 父亲频繁地出境再入境,一开始是赢,后来总是输,变得喜怒无常,很少回家。 有时隋仰下楼,会看见母亲给父亲打电话,父亲不接,她便无助地哭泣,外婆坐在她身旁,环抱她的肩膀,低声安慰。 到了高一快结束时,父亲欠了太多的债务,投资项目资金难以为继,集团的现金流出现了问题,他才终于回到了家里。 隋仰听见他一个接着一个地给银行打电话,语气低声下气。母亲一问,他就高声斥责,问她“女人懂什么”,叫她闭嘴。而隋仰出现在他面前,他便立刻催促隋仰上楼学习,少管家里的事。家中的资产几乎被父亲卖尽,仍旧填不上窟窿。 在高一的暑假,父亲变得消沉,时常发呆,总有人忽然来看他们的别墅,还走到隋仰的房间门口张望。 欠薪数月后,隋仰开学前的夜里,父亲失踪二十多小时。 那天是台风天,隋仰在客厅陪母亲等他回来,水晶灯高高地挂在天花板上,把宽阔的客厅照得亮堂。 窗外却一片漆黑,雨声和风声大得像在耳畔。凌晨两点时,他们接到了公安的电话。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