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全家族性命,为了圆住阿父的谎言,她已经毁了容颜。也从来不让婢女小厮贴身伺候。更不与别家小公子过多、过密来往。就连小妹韶裳,她都能避则避。 在京都,她活得像只孤独的刺猬。 她终于明白第一世的“兄长”活得有多么痛苦。 第一世她做冉韶裳时,虽说嫁给沈惟庸命运凄惨,但在父母跟前做闺女那些日子,活得恣意绚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可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那时的她,不明白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兄长,为何总要躲着自己,为何总要板着一张冷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她渴望能得到兄长的爱护,也渴望与兄长亲近。但与兄长相处时,他表现的想要接近又拒绝接近,总是别别扭扭。 有一次,她穿着阿母新做的碧波烟罗裙,在海棠树下跳舞给父母看,恰巧兄长路过。 那日,她唇上点了桃粉色的胭脂,面若凝脂,乌发如瀑。 春风拂过,丝绦飘扬,洁白的海棠花簌簌落下,旋转的湖色衣裙卷起旖旎的风,海棠如雪花飞舞。 阿母夸她舞姿天纵、美如仙子,阿父说她长得如阿母一样。她听完笑得灿烂,不经意间瞥见兄长眼神里流露的异样不同往日。 她再去细瞧,兄长却已经察觉,他的手习惯性摸摸眼下胎记,眼神里已经淡漠如初,与之前像变了个人。 那是她出嫁前最快乐的时光。兄长从药王宗归来送嫁。 当时,她不懂兄长眼神里的东西是什么。 直到这一世,她才真正理解第一世的兄长,身上背负的东西有多么沉重。 那眼神不过是一个被责任桎梏的女孩子对另一个女孩子的羡慕。 她很后悔第一世没有早一点知道真相。 她特别想告诉那时的冉少棠,那些背负,可以放下。 这一世,阴差阳错,她承接了兄长的命运,成为冉少棠。深刻的理解这种想笑不能笑的日子有多孤独。 终于从京都那个无形的牢笼里逃出来,她渴望活成一束光。 将来有一天,当她完成冉少棠的使命,她会以另一种方式,放下。 摈弃这瞬间的杂念,她暗怪谢迎刃谢十三这个家伙,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让她又回想起兄长,回想起过去。 屋内光线昏暗,此时,说要赚钱给她买铺盖的谢迎刃,就是这房间里最亮的光。 看着笑起来憨憨的师兄,冉少棠觉得这人真傻。 傻的可爱。 她不想让自己继续沉浸在那种令人愁苦的情绪中,踮着脚尖拍拍谢迎刃的肩膀,商量道:“师兄,你看我是咱宗门里最小的弟子,放眼望去全是师兄,见人就喊师兄……” 谢迎刃认真的听着她说话,不知少棠小师弟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少棠小拳头轻轻怼上他的胸膛,问:“你想不想和他们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谢迎刃有些蒙。 “感觉不一样呀。”她对着他挤了挤眼睛。 谢迎刃手里的木盆咣当掉地上,衣服撒落地上。 他双手抱胸,害怕的后退:“我、我可是没有、那种癖好的。” 没办法,第一眼见这个小师弟就觉得他长得太好看,虽然脸上有块胎记,可一点不影响感观。有时,少棠笑起来,他通常不敢看。总觉得像个丫头。 他听师兄们八卦胡侃时隐晦提到过断袖之癖,顿觉得师弟好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