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章三年的春节,偌大个燕王府竟冷冷清清,徐晗玉同谢斐对弈了一晚,到了天明,宫里忽然来了消息,说是宫里已经查实了燕王的罪名,三司亲自带人来“请”燕王过堂。 谢斐掸了掸衣襟上的灰,“那我就走了,你去塌上睡一会儿,昨夜熬累了。” 这话里的语气是如此平淡,好似他不过是出门遛个弯。 为首的大理寺卿忍不住侧目,看向燕王大难之时还如此心系的女人,那女子着一身月白色长袍,微微低着头,露出一片洁白的脖颈,只见她随意点点头,神情比燕王还要淡然。 许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谢斐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吓得他立刻垂下头去。 大年初一,没有什么比燕王锒铛下狱还要轰动大乾的。 三皇子谢游同谢斐素来交好,去陛下那里求情,却被元章帝骂了个狗血喷头。 “二嫂,你也不必太忧心,那都是些莫须有的罪名,二哥定然不会有事的。”他宽慰着眼前这个脸上笼着淡淡忧郁的女人。 顾濛却没说话,她看着窗外不远处的水榭旁,徐晗玉正在陪鸿哥堆雪人。 谢游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哼,那个贱妾不但不为二哥担心,反而带着那小畜生倒是玩得开心。” 谢斐这个宠妾是人妇再嫁还带着拖油瓶的事情是他自己猜的,倒是猜了个七八。 他这个二哥啊哪里都好,就是眼神不大好,放着知书达理的顾子书不要,非去宠个狐狸精。 谢游愤愤不平,对顾濛更是多了一丝心疼。 顾濛将窗户阖上,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她也看不明白这两人到底是个什么想法,若说谢斐对徐晗玉真的爱到了骨子里,怎么自己出了事也没有想着给徐晗玉安排个出路?她和孙锦儿还有娘家可依,但是徐晗玉一旦离了谢斐,就像是离了水的鱼,燕王府若倾覆,她必然第一个祭天。 徐晗玉也奇怪,谢斐都这样了,她面上也毫无忧色,每天吃得好睡得好,比谢斐在时似乎还要自在许多。 顾濛摇摇头,或许这两个人只有彼此能看懂吧。 这一年来,鸿哥每日里总在学习,难得有这般欢快的时光,而且那个总让他害怕的燕王殿下也不在,玉娘亲总算能陪着他超过半个时辰了。 午后,鸿哥玩累了沉沉睡去,徐晗玉亲自将他抱到碧纱橱里。 孙锦儿已经在屋里等了小半日了,“你把我叫过来到底有什么事?若是还惦记着你那‘交易’,我现在可没有心情了。” 谢斐入狱,她爹甚至还想逼着她自请下堂,她最近烦闷地很。 “王妃莫急,”徐晗玉给她倒了杯热茶,“且看看这是什么,或许你就有心情了。” 孙锦儿接过徐晗玉递给她的一封密折,她逐字逐句看完,瞳孔越睁越大,“这、这……”这竟然是谢腾勾结倭寇头子,假装剿匪成功的证据! “不止这个,我这里还有谢腾让手下买通御史台,捏造证据诬陷王爷的证据。”徐晗玉慢悠悠地说。 难怪徐晗玉如此淡然,有这些证据在手,谢斐非但无事,甚至还能一举扳倒谢腾这个最大的阻碍。 孙锦儿先是大喜,然后有些狐疑,“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不是我的,是王爷命人暗中查到的,你做了谢斐这么久的王妃,应该了解他不是一个胸无城府的人。至于这些东西为什么在我手里,你可以理解为他什么事都不会瞒着我。” 孙锦儿心里有些酸涩,没想到这等事关生死的消息,谢斐对旁人半点口风不漏,倒是对她和盘托出。 “那王爷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既然有了这些证据,谢斐何必要去牢狱里亲自走一遭,还是说他有什么别的打算? 徐晗玉轻轻一笑,“王爷的打算无非是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等一个合适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