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去了云辛怡这里后,寇珑玉怕是不会那么容易放弃,会不依不饶,谁知,两人竟真的安安生生在这里说了这一会儿话。 看来,云辛怡在寇珑玉那么,还是很有分量的—— 季雁来心中如是想着,待出门看见马车,脚步忽然一顿,想起了别的可能。 “采春,让车夫驾着车子回去,我们慢慢走着。” 采春有些疑惑,可还是依言听命,笑道,“这山路难行,要真是走回去,说不定,我们比车夫还先到呢。” 说着话,一行人便进了林中。 主仆几人说话时并未避着人,长公主府内,寇珑玉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她柳眉一竖,反手砸了茶碗。 “狡诈!”她咬着牙说。 “表姐你又做了什么?”门口,云辛怡微微蹙眉,迈步进来。 早在刚才婢女禀报的时候她就到了,一看寇珑玉这样,她就知道,这位表姐肯定又做了什么。 “怎么,你如今还想管起我的事了?”寇珑玉抬眼瞪向云辛怡,看着她那张姣好的容颜,眼底血色一闪。 心中下意识一紧,云辛怡不动声色,说,“表姐哪里的话,只是大夫说了,你现在情绪不易太过激动,需要静养才好。” 说着话,她关切的看向寇珑玉,入目之处是覆着草药的半张脸。虽然看不见,可她还是下意识想起了那张满是鲜血,血肉翻滚几乎露出白骨的伤口,眼神略闪了闪,她到底忍住了移开视线的反应,保持住了脸上的关切。 “反正也好不了了。”收回一直盯着云辛怡的目光,寇珑玉口气略缓和了些。 “表姐说什么呢,太医不都说了,只要好好养着,会和以前一样的。而且我也传信给了父亲,让他去多多寻找些好药,你放心养伤就是。”云辛怡轻声安慰。 “但愿吧。”连番安慰之下,寇珑玉显然好了些。 其实两个人都知道,太医院的人说话从来不会说满,顶多七分。 像这种只要养着会和以前一样的话,他们是绝对不会说的。不过是一个有心安慰,一个有心听着罢了。 看这个样子,云辛怡也没再问寇珑玉都干了什么,反正听婢女的意思,季雁来都躲了过去,那便无所谓了—— 只要不闹的明面上导致人尽皆知就行。 季家再怎么有声望,长公主,毕竟是长公主。 没了荣王妃这个身份,季雁来面对寇珑玉时,不值一提。 这样想着,云辛怡却不由想起了今日容光焕发的季雁来,大部分人都以为她没了荣王妃的身份后一定会懊悔,甚至她偶然也会这样觉得。可如今看着,并非如此。 季雁来,是真的不喜欢荣王妃的身份。 也不知道那位被如此嫌弃的荣王殿下,是何感觉? 不过,她终归是不解,寇珑玉怎么就一心一意和季雁来不对付了? 有比季雁来好拿捏的,也有比她还让寇珑玉不满的,怎么偏偏是她?可寇珑玉现在心绪不稳,她也不便多问,只好再寻时机。 殊不知,寇珑玉这会儿愤怒之余,也在惊疑。 她受伤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季雁来。本来是趁势而为,想着正好嫁祸给太后,顺势把一直摇摆不定的寇元嘉拉向她们这边,谁知竟遇到了皇帝,而后偏偏她的脸也毁了—— 真的只是巧合吗? * 行在山野间,终究是有些热的。 季雁来没了细细观赏的心思,加快了速度,最后竟真在马车之前赶到了季府。 等她洗漱完,换了衣裳,才见采春过来说,“姑娘,马车在半道上坏了,车夫受了伤,刚回来。” “怎么会受伤?”季雁来有些惊讶。 她明明嘱咐人叮嘱了车夫,要小心些的。 “马车车辕断了,车夫没来得及。”采春微微蹙眉。 季雁来手上一顿,面色略淡。 “看来寇珑玉的伤势的确不轻。”不然也不至于这样不管不顾,一心就想对付她。 “把车夫安置好。”她叮嘱了一句。 “大公子已经安排好了。”采春说。 季雁来又是一顿。 她兄长向来聪明,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多想? 夜色微凉,玄色身影利索的翻过围墙消失不见。 素手收起窗户,衣袖滑下,遮住了那节皓腕,腕上一对透亮的碧玉细镯叮当一声,轻轻撞了一下。 棱格窗户被放下,掩住了那缕清幽的冷香。 送走了每日准时到访的寇元青,季雁来用木梳轻轻梳理头发,没几下,忽然笑了起来。 “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