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曲岔开坐在小马扎上,还有将一脚踩在啤酒箱上支棱着胳膊,聆听时温口中的‘趣事’阵阵发笑。 贺承隽偶尔在吃完串儿扔铁签子的时候,偏头瞧瞧旁边自信明媚、谈笑风生的时温。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时温。 与之前毫无生气的美、万念俱灰的媚完全不同。 现在这样才应该是真正的她,明媚张扬而又潇洒自如。 “贺承隽,给我拿个骨肉相连。”时温用胳膊肘碰碰旁边时而从手边袋子里捏出什么来吃,实际上余光一直在看她的贺承隽。 说完还捂唇张口,轻轻打了个奶嗝。 贺承隽眸中布满细碎纵容的笑意,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却被这群经常跟他喝酒聊天的人窥的一清二楚。 “时姐,三哥对你真好,都没脾气的。”皮圈瞟到贺承隽真给时温捡了串骨肉相连去,与旁边黑子瓶口碰瓶口,双双喝下几口。 黑子随手抹了把嘴,伸手捏个毛豆吃,“可不,圈儿,我他妈就没见三哥对谁脾气这么好过,要给了其他人,脑袋早被啤酒瓶招呼开花了。” 在江北,大家说话称呼都是礼貌疏远的喊大名,亦或者是关系亲近些的闺友都更愿意喊小名、乳名。 来江南跟这帮人认识,时温才了解到原来在深巷里混大的人,都会有一个别致的、让人能够记住的外号。 或是家里人嫌喊大名麻烦随口一叫,或是家里排行第几这样喊顺口,从小叫到大都早已融入骨子里。 提起外号来响亮堂的人,说不定提起真名别人都得愣半天,然后茫茫然问句,那是谁? 时温也入乡随俗,交谈问候间都喊他们的外号。 时温勾唇轻笑,咬了口骨肉相连回问道,“黑子,他的脾气很差吗?” 皮圈像是听到什么鬼话般,没等黑子回答,伸头用一手竖起遮着,自以为声音很轻的对时温讲: “不是一般——啊——好…好,好!” 中途瞪大双眼猛然叫吼了声,迅速将被贺承隽狠狠踩了一脚的脚收回,嘴上还大声喊着:草,三哥,真特么疼。 引来桌上旁人幸灾乐祸的调侃,说活该。 时温被逗的媚眸弯起,嘴角上扬的弧度压不下去,觉得他们这样的生活比起江北那些,虚伪做作的名媛少爷们要真实的多。 每个人都知晓旁人家中的破事烂事,却不会多加嘲笑踩捧,尽力经营好自己的一方生活,偶尔酒后席见还能用自己的不如意作自侃。 简单到根本不用费尽心思去多加揣测。 哪像当时在江北,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里面皆隐藏着无数风波暗涌,稍有不慎就落人口舌卷入是非之争。 再往大里说就是几个家族的对立。 时温向来不喜欢过那种勾心斗角的生活,因此从不主动去社交,也从不深交。 若不是因为那场意外认识陆夜白,她在江北就是孤身一人,毫无牵挂留念。 但时温想,从今夜开始,她是真的喜欢上了江南。 因为这里有可以不顾一切敞开心扉诉说,不用怕被听取算计的贺承隽,有可以喝酒撸串谈天说地的‘难兄难弟’。 谁都有过不去的鸡毛蒜皮,谁都有解不开的生活难结。 却都在坚强的用力生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