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两次谢谢。 一次谢时温在中午目睹他救下黑猫时,没有撒手不管,反而拦车陪他去宠物医院。 另一次谢时温不仅全额承担黑猫的手术费,还好心决心以后都要收养它,不至于让它拖着残腿流浪。 时温听罢只是抬手轻顺了顺黑猫背后的毛发,撇了撇红唇吐出一句,“你救我,我救它,你让它对你说谢谢就行。” “你想不开我也救不了你。”贺承隽垂眼哑声,不担这份情。 时温也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意思是那天是她自己想开救了自己,与他无关。 眸中晕起些别样的情绪顺势而为,“哦,那你拿什么谢我?” 贺承隽摸黑猫脑袋的手僵住,似是没想到她真的这么不客气,手指像不灵活般动动,手背青蓝色血管脉络清晰明显。 沉默良久,才在快要到别墅前的那个十字路口问她,“你想要什么?” 经历过九死一生的车祸,又做了很长时间的手术,黑猫早已元气大伤。 像是知道他们两个不会伤害它般,蜷窝在贺承隽怀里睡着了。 回到别墅先找了个落地窗前视野好的地方放置猫窝,让贺承隽将黑猫小心放进去,在猫食盆中给它填了些猫粮和水。 又将其他东西大致都归整在一楼的宽敞角落。 时温进卫生间洗了手,冷不丁出声喊了句‘喂’,将透过巨大落地窗盯着外头花园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贺承隽成功唤回。 “贺承隽,你——” 时温刚想出声说什么,陡然感觉胃里有强烈的刺痛感,额头上开始止不住的冒冷汗,豆大的汗水随着侧脸滑下。 双手死死摁住胃处想慢慢蹲下身缓解,却在双眼一黑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她感觉自己正身处于一个密不透风的黑暗世界里,空气稀薄头昏脑胀,无论朝哪里走都会碰壁,完全找不到能出去的方向。 没有光,没有人,只有她自己。 她走不出去了。 再次以身撞壁后时温想停下来,她不想再平添伤痛了。 可是倏然间有道磁声,不懈地在喊她名字。 “时温——” “时温,站起来。” “时温,你没病,这世界也没病。” “……” 她窥见了些光,就在头顶上方。 可她伸手想抓却怎么都抓不住。 直到有一只大手撕破黑暗,带着细碎光茫朝她伸来。 她看不到那双手的主人的面孔,但她却能听到一道坚定的声音。 那道声音说,时温,活着。 时温骤然从冰冷的白色病床上睁开眼,瞳孔带着震颤,入目是满片苍白。 那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天堂。 可略偏头,左上方正在挂着的三瓶点滴闯入视线,玻璃瓶中的透明液体正一滴一滴通过管道输入她体内。 坐在旁边椅子上盯着她沉思的贺承隽也映入眼帘。 时温竟浅松了口气。 幸好她没死,她的猫还在家。 贺承隽见躺在病床上脸白唇干、了无生气的女生毫无预兆的醒来,来不及转移一直放在她身上的视线。 轻咳一声,垂眼开口,“醒了?” “做梦呢。”时温闭了闭眼睛又重新睁开,眼珠转了两圈,确认自己真的还活着。 并不是在做梦。 贺承隽没搭理她,大拇指摩挲缴费单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温闷不过他,主动开口询问,“我怎么了?” 旁边男人才稍有了些其他反应。 “急性肠胃炎。” 轻压了压下巴表示知道了,时温望着白色天花板转而又提起另外一个话题,字句中满含不自知的遗憾: “谢谢你啊,贺承隽,本来我还想让你给我院子里种些玫瑰作为答谢的。” “但现在看来好像是我该谢你了,你想要什么?” 贺承隽眸色深了深,好一会儿后才回答,“医药费。” 时温扬唇笑,眉眼弯弯终于有了些生气。 她觉得这男人很神奇,总是能说出些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话,“医药费本来就该给你,你再想些别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