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幸好在这儿不用忍受精神折磨,一个人做什么都自由些。 至于三中去不去无所谓,反正这是高三最后一个学期,离高考一共不到三个半月,在江北一中该学的都学完了,该考的艺考也都考完了。 大不了自己在家努力复习就是了。 时温不想再因别人而为难自己,想通后拎起沙发上的薄毯走到院子里,倚在白色秋千上继续阖眼睡回笼觉。 比起复习考学,她觉得更要紧的是先调整好自己的精神状态,不然人都要死不死的了,考上再好的大学又有什么用。 可在半梦半醒中,又梦回昨晚在巷中。 那个男人踏破脏污,在面前对她说,站起来。 最后她的身子是站起来了,可她的灵魂还是站不起来。 如果不出意外,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理解她,善良的认为她难免如此,不善的觉得她无病呻吟。 反正除了她自己给自己遮风挡雨,没有人能救赎她破碎不堪的灵魂。 时温从来就搞不明白,究竟是自己病了,还是这个世界病了。 她仍主观觉得是世界。 - 南江三中的过道里一向热闹喧嚣,教室外的人比教室里的还多,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学校节节在上露天课。 穿着各异自以为时髦的社会青年倚于墙壁上,好奇心大发的看年级主任和三班班主任一齐抬着新桌椅,往拐角处的三班教室走去。 光看不行,还要悠悠地跟在两个老师身后,想‘瞧瞧’并且‘认识’转学来的究竟是哪路神仙。 能请得动年级主任亲自搬桌椅。 可直到桌椅已然被安置好一个月,仍不见其主人的真面目。那群外班的好事者见贺承隽没有要管他们的意思,越发明目张胆,有事没事连上完厕所出来,都要来三班门口荡一圈儿。 “三哥,这女的真他妈牛b啊。”黑子扒在椅背上,兴致冲冲地对后面刚写完卷子,交给英语课代表的贺承隽讲: “都他娘快一个月了,老子被李阳那孙子阴的眼睛都好透了,她还不来。” 这一个月里,巷子里关于街对面重新亮起灯的别墅,和三中新转学生的谣言已经满天飞。 有人说是在江北犯了事儿被迫转来这的,有人说是家里破产来这躲债的,更有人说是因为家里人不要她了,把她扔到这儿来自生自灭的。 不知道是出于内心羡慕,还是起于嘴上嫉妒。 反正十句话里有九句半都是恶意揣测。 还有半句是嘲笑。 比流言蜚语更多的,是各路不怀好意徘徊在别墅外的小混混,成群结伴心怀鬼胎。 没有保镖保护,没有家人陪伴的独居、有钱的漂亮女性,是偷抢强的最好对象。 面对金钱和美貌的诱惑,怪不得他们都跃跃欲试。 贺承隽浅淡应了嗯,再无下文。 自月前与她打完那桌球,贺承隽就独自进了自己的休息间。 没人知道他进去做了些什么,只有空气中弥散不消的膻腥味儿了解。 等抽了两根烟平复完再出去,已然人去球空。 徒留一张崭新的一百块人民币,搁在绿色球桌面上被球杆压住,鲜亮的颜色刺的人眼睛生疼。 后来贺承隽闲散靠在窗边,捏起那一百块在手里不断摩挲。 他不得不承认。 她是他见过最美、最大方的女人。 也是他见过打球技术和酒量最好的女人。 本以为按照她这种‘最’,日后肯定还会在烧烤店和台球厅里见面。 却不想,一连一个月,除了对面别墅里极少亮起的灯光,他什么都没见到。 她就像场梦,醒时再无逢。 黑子瞅贺承隽这言行不一的态度,好奇的不得了,“不是,三哥,你那天到底为啥好端端的要在她别墅门口打人啊?怕那群龟孙骚扰她?” 那是时温搬来江南的第三天,每次两人经过别墅,总能发现周围鬼鬼祟祟踩点偷窥的混混们。 黑子对此仅有一句‘这女的可真受人欢迎’,也没什么想多管闲事的欲望。 为了一个指不定在这呆多久的陌生人得罪那群混混,说不定还落不着一句好。 这种赔本生意给谁谁都不干。 那时候的贺承隽面色如常,神情自若的从混混们身边走过,承了一声声‘隽哥’却跟没看见这些事儿一样。 可晚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路过时有个混混不小心踩了贺承隽一脚,他就以这件事为切入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