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愤愤道。 “怪道是你今早一定要考考我够不够聪明,你必是早就知晓陛下会将这差事指给你,你早料到我与你会分隔两地对不对!” 赵霁浅浅地应了声。 纪瑶心底更难受了,闷闷地鼻音低声询问,“……要去多久?” “短则三五月,长则三五年。”赵霁顺手将被子帮她往上提了提。 太子暗中蠢蠢欲动,如今他病愈,的确要有所行动。 他亦不忍将小姑娘留在京中,指不定那混账能干出什么事来。 可南境形势复杂,危险重重,亦不是她能去的。 京中尚有舅家替他帮着小姑娘一些。 纪瑶听他此言,心底凉凉的好似浸了水,不禁呜咽出声。 她与夫君拜堂成亲到现在从未分开过,怎的这一去就要这么久。 纪瑶把头埋进赵霁胸膛,湿热的泪滴顺着眼角滑落,沾湿了他的衣衫。 赵霁抬起手欲宽慰小姑娘,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会尽快回来。” 纪瑶闻言顿住了声,不死心地问道:“很快是多快?” 赵霁默然。 “……尽力而为。” 纪瑶心底越发冷凉,她不能阻止他去南境,他筹谋许久,又岂能在此时功亏一篑。 况且,圣命难为。 纪瑶忽地离开赵霁温暖的怀抱,背对着他,紧了紧被子,阖眼睡下了。 似是无声地抗拒,尽管已成事实,她仍不愿接受。 黑暗中,赵霁伸手在她身上轻轻拍了几下,似是带着安慰的轻哄。 窗外风雪潇潇,一夜无话。 翌日 风雪依旧潇潇洒洒,纪瑶尚在睡梦中,远远地听到几声呼唤。 “嫂嫂,嫂嫂,嫂嫂起来了。” 小家伙守在床榻前,肉脸粉嫩圆润大眼睛炯炯有神,见纪瑶艰难睁开双眼,便道:“嫂嫂,今日是要去给吊唁皇兄你忘了?” 纪瑶睡眼惺忪地起身,“时辰尚早呢,急什么?” 赵阙眨了眨水润大眼,“嫂嫂,已经巳时过半了。” “……哦”纪瑶面无表情地在丫鬟伺候下榻,梳洗更衣。 都赖赵霁。 昨夜得知他要远行,她心里呸不是滋味,阖上眼辗转反侧,愣是折腾到下半宿才睡着。 “哎……” 正摆膳的几个丫鬟面面相觑,小珠见她神情蔫蔫地,犹豫了下问道:“王妃可是怕冷了?” 纪瑶微微摇首,颇有些食不知味。 赵阙小小年纪,见仙女嫂嫂美若天仙的脸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怕嫂嫂嫌他多事,又想着即使问了嫂嫂也不会告诉他,只得低头扒拉膳食。 用过膳后,纪瑶带着赵阙乘马车前往贤王府,贤王好歹是一朝王爷,尽管私下名声不好,但他的死始终关乎天家颜面,没人敢不放在心上。 一路上,纪瑶见到好几户官家女眷,驱车前往贤王府,具皆穿着素净,看不清喜怒。 纪瑶抵达贤王府时赶巧宏国公府的马车也到了,而马车前头骑着高头大马的赫然是国公府世子越映。 下车后,纪瑶带着赵阙过去与越夫人相见,越夫人抱着赵阙心肝宝贝的疼爱了好一会儿,几人才在周围形形色色的目光中踏入贤王府。 贤王府内丫鬟随侍做事一如往常,可见主子陡然去世后,内务府将这摊子管得不错。 领路的丫鬟将他们带去灵堂,一路上,纪瑶偶尔见一两个下人形容悲戚,约莫是贤王死后的兔死狐悲之感吧。 灵堂设在贤王府偏院,纪瑶进入停放贤王夫妻的灵柩的大堂,里面站着不少前来吊唁的夫人小姐,皆争相簇拥在太子妃左右。 见了她们一行,堂中安静下来,众夫人小姐规矩地向纪瑶行礼问安。 纪瑶微微莞尔,“免礼。” 章大夫人还记着她儿子的仇,当下便将不待见摆在了脸上,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纪瑶心知肚明,却并不在意,随越夫人越映一道上前向太子妃行礼。 而后,内务府的公公呈上三根燃香,纪瑶接过香,举止得体地拜了拜,而后将香递给那公公。 “劳烦公公了。” “还请晋王妃节哀。”公公接过香的同时道了句。 纪瑶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垂着,远远地瞧去,倒真有几分为贤王夫妻猝然长逝而哀伤的样子。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晓此刻有多敷衍。 她被贤王掳走知晓的人越少越好,在座除了越映,恐怕没一个知情的。 赵阙随越夫人越映一道上过香后,便拉着纪瑶去顶珍坊品尝吃食。 旁边久候的太子妃忽而浅笑出声,“七殿下仍是这般贪吃食,到了自家兄嫂的灵堂上,都还念念不忘地惦记着。” 这话说得有意思,传出去,外人该说赵阙不敬兄长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