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终于露出了点笑模样,摇头道:“薛邵啊,手段狠呐,真是不辜负朕提拔你上指挥使的位置,行,那你着手去办。”他敲敲桌面上的奏章,“这些老顽固骂你的长篇大论,朕替你收着。” “臣,定不辜负万岁厚望。” 出了金銮殿,薛邵和毛丰在殿外接过绣春刀,重新佩戴上身。 毛丰听完薛邵在殿前说的,有点震惊,他一边下长阶一边问:“想不到你考虑了这么多,我还当你昨晚真的只是冲动行事,为了那个丁——” 薛邵看他一眼,径直走下台阶,将毛丰甩在身后。临出宫他脚步一顿,朝平康宫的方向走去。 毛丰不解地跟上去,“怎么了?去那儿干什么?” 锦衣卫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不得出入后宫,但荒废的冷宫久无人居,那方向除了浣衣局便是管柴火的惜薪司,不会有后妃前往,加之薛邵是御前红人,他要去平康宫根本无人阻拦。 薛邵携同毛丰来到年久失修的平康宫门前bbzl,用刀鞘挡开厚重的蛛网,推开了尘封已久的木门。 平康宫虽是冷宫,但也由三进院子组成,占地极大。 薛邵道:“毛丰,帮我找一口井。” “井?你渴啊?” 毛丰愣住,见他头也不回往内院走去,只好张望着帮他找井。 薛邵踏入内院,抬眼就见杂草遍布的院落中兀立一口水井,往里看去,这井早就废弃,里头除了水什么都有。 薛邵径直走出平康宫,叫来两个宦官下井一探究竟。 那两个宦官不明就里,也不敢问薛邵要他们下去干什么,指挥使开口了,那就是让他们下去把这口井掘出水来也得照做。 宦官交替着下井,一点点把井里的杂物清理上来,过了一阵,井里的那个拽上来半条烂布。 他丢开布头又往深处抓了抓,竟从井底淤泥里拽出一根人骨。 俩宦官险些疯了。 井里的吓得直往外爬,井外接东西的这会儿已经跑到了平康宫门口。 毛丰抓起那根被丢弃在地的人骨,托在掌上掂了掂,“小腿骨,薛邵,你知道这儿有个死人?” 薛邵神情冷峻,摘下佩刀脱了锦衣卫赐服,跃入井中将那具人骨从淤泥里带了出来。 一套动作下来,看得毛丰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种下井摸死人的小事,他何必亲自去做? 薛邵仅着白色中衣从井里爬出来,门外正好进来一队被那两个宦官惊扰的侍卫,亲眼目睹了指挥使大人两腿淤泥的狼狈模样。 然后就见地上摆着一具尸骸,仅剩白骨,看不出死因也认不出身份。 毛丰见薛邵一直不言语,急了,“这什么人啊?要你亲自下去挖出来。” 薛邵阴沉地看了那尸骨一眼,偏头对手足无措的侍卫道:“抬出去丢了。” “是...” 一炷香后,薛邵换了手下送来的干净衣服,脚底生风快步走出平康宫。 北镇抚司内。 丁宝枝本想等毛丰回来再求一求见章鸣远的事,可她一夜没睡又熬到了正午,现下眼皮打架脑袋昏沉根本由不得她。 丁宝枝强作精神在屋里转了几圈,实在困得不行,沾上枕头昏睡过去。 许是她醒着的时候心思太重,以至于闭上眼睛又做起了那个噩梦。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