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景朝但笑不语。 谢治借了沈元谦的纸笔,放在一旁的桌案上,恭恭敬敬请卫景朝题字。 卫景朝顺手写下“忠君报国”四个字,又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枚印鉴,盖了上去。 沈柔侧目看一眼,看到那枚印鉴,手指微微颤抖。 那枚白玉印鉴,她离开鹿鸣苑时,放在了卧室的桌子上,连带着那枚玉佩一起。 卫景朝又回过鹿鸣苑吗? 把他们带走了吗?就带在身边吗?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卫景朝盖了章,回头看着沈柔,举着那印鉴道:“你还要不要?再还给你,好不好?” 沈柔声音很轻,却很坚决:“我不要。” 卫景朝失望地收回目光。 乖乖坐在椅子上玩的沈沅转头瞅了一眼,见那印鉴着实精致好看,眼睛一亮,小手抓住沈柔的衣服,软软道:“阿娘,沅儿想要。” 卫景朝微微抬眉,转了转那枚印鉴,递到沈沅跟前,“沅儿是不是想要这个?” 沈沅用力点头,奶声奶气道:“是。” 卫景朝轻笑,“沅儿喊我一声爹爹,我就给你。” 沈柔顿时转头,恼怒地瞪着他。 卫景朝看向沈柔。 沈沅大大的眼睛骨碌碌地转,抓住沈柔的衣袖,奶声奶气告状,“阿娘,这个叔叔欺负我。” 卫景朝没理会沈沅,望向沈柔道:“这枚印鉴从我十二岁就跟着我,这些年我凡事都用它来发号施令,是我最重要的东西之一。能从我手中拿走它的,除了我的妻子,就是我的孩子。” 他盯着沈柔,脸上泛起一丝柔情,“柔儿,昔年我将它给你,你还不懂我的心吗?” 他一口气,将四年前未能告诉她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他目光温柔又深情,带着一丝遗憾,“沈柔,你的生辰是十一月十五,那年我带兵在外,错过了这天。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这枚印鉴,是我给你的生辰礼物。” 沈柔怔然无声。 她心里忽然有点难受,不知道是为他迟到的深情,还是为她昔日的痛苦。 卫景朝跟着沉默了片刻,苦笑一声,“是不是又说晚了?” “可是,我一直都想告诉你,我没有骗你。” 沈柔侧目不语,望着门外飘落的雪花,脑子里很乱很乱,乱到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 她记得昔日的痛苦,永生难忘。 可是今天,他告诉她,这一切的痛苦都只是误会,她不知道该报以何等表情。 卫景朝望着她,无声叹息。 将那印鉴摆在桌面上,低头道:“给沅儿吧。” 沈柔下意识拒绝道:“不用,如此贵重的东西,陛下还是自己收回去吧。” 卫景朝却道:“你只有沅儿一个孩子,我便也只有沅儿一个孩子,提早给她也无妨。” “若是……若是她做不了我的女儿……”卫景朝轻轻垂首,“那就算是,我给她的见面礼吧。” 沈柔又沉默了,没有再拒绝。 沈沅不知道,卫景朝也不知道,她却知道。 沈沅是他亲生的女儿,拿他的东西,亦实属应该。 卫景朝见状,微微笑了笑。 沈元谦冷眼看着,实在看不下去卫景朝撩拨自己的妹妹,更看不下去他这幅伪作深情的嘴脸。 他站起身,冷冷道:“柔儿,我们该祭祖了。谢兄,我就不留你了。” 谢治闻言,匆匆点头,老老实实离开。 他早就不想待在这儿了。 看沈柔和陛下缠绵悱恻的爱情纠葛,对他这样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来说,真是个很大的挑战。 沈元谦瞥了眼卫景朝,又冷冷道:“我家祭祖,闲杂人等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若是冲撞了我家先祖,恐怕要做噩梦。” 卫景朝心平气和,面不改色,“我给平南侯上柱香。” 沈元谦冷笑:“你是什么人,要给我爹上香。” “我与平南侯情分非常,昔日是朝中同僚,有翁婿之情,更是忘年之交。”卫景朝道,“但凡只是个普通同僚,也没有把人往外赶的吧?” 沈元谦憋屈无言。 他执意不走,也没人能硬把他赶出去。 沈元谦冷哼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