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被紧紧锁住,他用力推拉半天都毫无反应。 整个地下室,只有那小半截伸出地面的窗户有关,许俊斌又跑过去,趴在窗口,努力朝外张望。 他只能看到小小的空间,天已大亮,照出绿草、树干和对面房屋的墙根,没有任何标志性的物体。 “有没有人啊!”许俊斌拉着嗓子喊了半天都得不到回应。 许俊斌呆住了,随即气急败坏地跳脚。他已经想明白自己的处境,他在昏迷之中被人丢进了不知道在哪儿的地下室,跑是跑不出去的,又不会有人来救他。即使有人愿意救他,都找不到他在哪儿。 地下室里还堆着一些饮用水和饼干面包之类的食物,只能保证饿不死。 许俊斌在三十二日已经失去了价值,失去了最重要的筹码。哪怕三十二日处处是宝藏,哪怕他是千万分之一能进入三十二日的,可他被困在这儿,哪里也去不了,什么也干不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尽管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想到好不容易得到的机遇,他洋洋自得的、无比珍贵的三十二日“准入许可”都将成为梦幻泡影,许俊斌对着墙壁拳打脚踢,无能狂怒。 好长一会儿,许俊斌才精疲力竭地瘫倒在地,垂头丧气地拿过一瓶水和面包,味同嚼蜡地啃着,喝着。 他很快发现舌头发麻,那混小子该不会拿了过期面包给他吧?许俊斌去看面包的生产日期,眼前的文字却模糊不清,分出重重幻影,随之而来的是呼吸困难,肺腑火烧火燎。 接着他猛地绷直身体,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弥留之际,许俊斌才意识到,水和面包里有毒!他永远也不会明白,那个人没有直接开枪打死他,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给他下毒! 他的双眼徒劳睁大,伸出手企图去抓住眼前缤纷的幻觉,还是活着好,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天地之间,仿佛就只有这一辆车开在银带般的高速路上。丘陵起伏间,夜色渐渐稀薄,由漆黑渐变为浓黛、墨蓝、青白,给人一种越往前开黑暗越浅淡的错觉,似乎只要一直往前开,就能开到永恒的白天里去。 车窗都降下,凌晨的冷风灌进车厢内,将易阿岚脸上的泪水吹干。 易阿岚看着前方的路,想的却是身后的事。 “如果把他关在地下室,三十二日里他自然毫无办法。”周燕安曾对他说,“但以他的性格不会认命,他会在现实中寻找解救办法,唯一知道他位置的你将会被他纠缠,他甚至会对付你的家人、朋友。” “我说这些并不是逼你做什么,我只希望你了解你每一个选择带来的所有结果。” 易阿岚在医院想着这些话,将致命剂量的药品注射到瓶装水与面包中,丢在许俊斌昏睡的地下室,那将成为一座坟墓。 他大费周章、舍近求远地去杀死一个人,并自欺欺人地扭头不再看,逃得远远的,好像他没看着那个人死在跟前,那个人就不是他亲手杀死的,再用眼泪告慰他那最终“虚伪”的善良。 后视镜忽地反射出金光闪烁,易阿岚将车停下来,下车回头眺望,看绵延的群山尽头露出一角尚且温柔的暖红太阳,无远弗届的光芒倾洒人世间。那些茂盛动人的树木,颤抖树梢欢欣鼓舞,将凝结一夜的崭新绿色捧起迎接新的一天。 白天不在遥远的前方,太阳在他身后升起。 太阳好像是从山间长出来的一样,汲取大地的营养,眨眼间长大,跳出山峦的拥抱,将灿灿金光还给大地。 易阿岚站在那儿承接8月32日的第一抹阳光,忽然朝太阳伸出缠着绷带的手臂,右手在空中虚握着。 易阿岚保持这个姿势,转过身往前走。 他在想,要是有人迎面走来,问他在做什么。他会说,他在牵太阳。就像牵着一只红气球,牵一只遥远的风筝。 易阿岚被自己的臆想逗笑,哈哈大笑,笑到眼泪止不住,心想,他不是神经病谁是。 他松开手,跳上汽车,踩住油门,一往无前。 第28章 32日(17) “我到南林了, 马上去医院和梁霏她们汇合。”在进入南林市区的时候,易阿岚趁最后一点电,给周燕安发过去一条信息。 在经过一家手机卖场时, 易阿岚停下, 从汽车后备箱里拿出一把维修用的铁锤, 将大门砸开,卖场警报尖利地响起来, 整条街都能听得见。易阿岚置若罔闻,跨进去,一时间看得眼花缭乱, 不知道该选什么新手机, 索性把摆在柜台里的时髦手机扫了几十台到袋子里, 留着慢慢备用, 苦中作乐地想,没事可以做个史上最全面的手机型号测评了。 接着易阿岚又把卖场里大大小小的充电宝都收集好,扛进车内, 直奔人民医院的方向,居然会有种回家的感觉。 “万事小心。”周燕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