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魔教在西岭掀起的行动又多了不少意外,相比之下,已经搅起风云的松州就是他们魔教改天换地计划的最佳起手之地了。即便他们知道你我另有想法,可一来根本料不到我们有什么底气,二来又狂妄自大不把我们当回事,也只有被我们牵着往前走的下场。可怜他们数万年来反复经营,却总是一事无成,自是脑子一直坏着,总以为自己能引混沌之力肆意操控。” “终究还是付出了百万健儿的代价。”疫魔又叹气,“没有这些人,魔教也没办法在伏牛山布成大阵。” 祂振作起来,关心起眼前的事情。“现在情况如何?圣山与魔教有没有两败俱伤呢?” “细节不是很清楚。”陈重蒙摇头,“不过看天象,必然还没分出胜负,甚至还未到真正对决之时,只是两座大阵在互拼阵眼兑子而已。” “那么我们何时动手?”疫魔急切的问:“我已出关,还不知这身力量能维持多久,又是不是会引起圣山和魔教的注意,最好能尽快行动。” “不要着急。”陈重蒙倒稳得住,甚至还露出了自得笑意。“以我观之,伏牛山的恶魔之力与神灵之力混淆难分,你这股力量……别说是你,便是你拉起的大军,暂时也不会被双方注意,他们只会以为是海塔会介入。而海塔会么,又只会以为是魔教藏着的底牌之一。” “运筹帷幄之事,的确非你莫属。”疫魔真诚的赞叹道:“当初你不仅勾连太一魔教,还跟海塔会往来,那时我还很是抗拒。没想到你的目的就是让伏牛山这滩浑水更乱,乱到我们做什么各方都会自以为是。” “不过我还是想问……”疫魔曹飞虎的语气认真了许多,“只是为你父亲报仇,没有必要选择我这一边,选择投向恶魔,灭掉整个震旦吧?不管是太一魔教还是海塔会,都足以完成你的愿望,更何况你还有血塔会可以选择。我记得三四个月前来找你谈过的那个女人亲口说过,她可以帮你运作,令你重回朝廷,甚至能登入朝堂。” “你为何选择投向恶魔,立志灭掉整个震旦呢?”陈重蒙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对方。 “我……”疫魔曹飞虎咧嘴,露出足以把脑袋当做核桃磕的尖牙。“我的家人死光了,全都魂飞魄散。我的兄弟们死光了,被我吞了魂魄。光是我完蛋,不足以偿还这些代价,那就只有整个震旦完蛋了。另外我也觉得,就算不是我,换作另一个人,能逼得那个人付出这样代价去做什么的世道,实在是太黑暗了,不如彻底灭了的好。” “我的想法与你不同。”陈重蒙点点头说:“不过前半截是什么无所谓,反正和你一样,只觉得这个震旦还是全灭了的好。后半截么,我是觉得只有全灭了,才能看到希望。如果全灭之后也没有希望的话,那震旦就更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一切都是噩梦,对凡人而言太过痛苦的噩梦,噩梦终究该被终结的。” “弯弯绕绕的,我还是不懂。”疫魔曹飞虎那硕大的鼻孔里喷出浓浓绿气,“不过只要让这个操蛋的世界完蛋就行。” 陈重蒙说:“那么开始吧,我们可以先夺到一处阵眼,圣山的也好,魔教的也好,随便哪个。只要有了一处阵眼,我们就能让混沌挣脱两方大阵的控制,让伏牛山变作真正的混沌之地。” 疫魔站了起来,咚咚跨步走到河谷中间,就踩在层层叠叠的尸体上。 祂低头振荡身躯,背后的骨翼骤然拉长,伸出根根粗壮骨刺,将具具尸体扎成串。 绿光与黑气自骨刺中翻卷而出,渗入尸体之中。噼噼啪啪的爆裂响声不断,一具具尸体炸出股股绿黑尸液,继而竟然颤颤巍巍的站立起来,哪怕腿足是反的,脑袋是耷拉着的,手臂肩头缩进了胸腔里,也阻挡不了它们挺立。 一个个、一群群,片刻之间,成百上千、成千上万的尸体在河谷中立起。最初它们只是勉强站立着,还摇摇晃晃的站不稳相互推挤。渐渐的肌肤变黑,身上拉出道道绿线,干枯眼窝里也亮起了点点绿光。 待到它们嘴里也暴凸出尖锐獠牙时,整具身躯像是连通了冥冥不可知之处,开始剧烈哆嗦。无数尸傀般的绿黑身躯同时颤抖,景象惊悚骇异到了极致,却被河谷之上纷纷扬扬的黑雪遮蔽。 不知过了多久,已经挤满河谷的不知多少万怪物停下颤抖,它们不约而同的看向立在河谷中的那只羊头疫魔,莹绿眼瞳闪烁不定,似乎在犹豫和怀疑什么。 疫魔猛力跺地,将周围一大圈怪物震得跳了一下再倒地,接着祂骨翅招展,仰头发出嘶嘶干枯而尖锐的叫声,让所有怪物身上的黑气与绿光跟着叫声振动。 怪物们呆了片刻,然后同时尖啸,身上再炸起股股绿黑液体,还没落地就化作股股烟气,将它们包裹起来。烟气中各自身躯又开始急速变化,有的只是个头膨胀,有的长出尖刺,有的也背后生翅,大多数脑袋上也顶出了弯角,俨然是缩小般的羊头疫魔。 “十万疫魔……”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