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似乎有点不一样了,但他也说不出来是哪里变化了,这时方雨菲己经转身进了房间。 阿诺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他看着方雨菲的房间,她没有关门,啪的一下,房间里的白炽灯关闭了,只留下一盏小夜灯仍亮着。 昏黄的灯光像一只小小的萤火虫,在黑暗的包裹中闪着微弱的光芒。 方雨菲以为自己会痛苦,以为自己会失眠,但很奇怪的是,她竟然一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她梦见自己走在桥上,那是个竹桥,颇不结实,走上去吱吱咯咯直响,她心里害怕,往下一看,下面是万丈深渊,滚滚黄色泥水翻卷奔腾卷去。 似乎有人在叫她,她回过头,发现桥的另一头站立着一个如玉般的男子,他似乎很着急,大声叫着什么。 好像是叫她回去,可她听不清,脚不由自主向他那边移动了两步,这里竹桥传来可恐的咯咯声,像竹枝将要被压断的声音。 她吓得呆住了,这时一道黑影蹿过来,拉着她的手,飞快将她一扯,她不由自主向前扑去,身后竹桥轰然一声,整个向深渊坠去。 她抬起头,努力想看清对方是谁,却怎么也看不清。 朦胧中,她只记得对方的手似乎微有薄茧,抚摸在她的头上带着微微的倒刺,那种感觉,很宁静,很舒服。 她突然醒了,感觉头顶上犹带着对方的温暖,她犹豫了下,披衣下床。 看到沙发上仍坐着一个人,她慢慢走上前,发现他己靠着沙发垫睡着了,但人却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人斜靠着,正面对着她的房间。 方雨菲心中一暖,慢慢蹲下来,他们都说,人在最痛苦的时候会丧失掉一部分感知,用来麻弊疼痛,给人一个缓冲。 这段时间好像过了,那压抑在心底的痛苦,像毒药一样向四肢百骸蔓延,又像是血肉一片片被剥离下来,血淋淋的,无可碰触,一碰触就痛苦万分。 所幸头顶的温暖一直笼罩着她,方雨菲知道,血肉剥离得再痛苦,血流得再多,终会再长出新的骨肉和鲜血。她终会痊愈,因为她有时间,而唯有时间是治疗一切的良药。 时间一天天过去,夏亦初仍派阿诺看护着拍摄,阿诺也仍是斜靠在任何一个物体上,看似什么都不理,静静打着嗑睡。 他睁开眼,看了看面前的方雨菲和唐璇,她们正在认真听着导演讲解如何走位。 方雨菲经过那个夜晚,似乎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看得出来,她把全部身心沉浸在演戏中,想借此忘记一些伤痛。 但同时,别墅那夜的伤害,似乎开始从她的生命中淡去了,她的持续否定,持续自责,最终在那轻轻一问之中,得到了释然。 其实问题是什么己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终究可以面对让她不堪的一切,思考,想明白,说出口,终究将它放下。 阿诺的唇边挂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 可能每个人的心都是一座玻璃房子,无论你让它收藏得多深多沉,但总有阳光会照耀到它,从此以后它会变得温暖起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