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雍见到的便是这般风风火火的玉伶。 她被下属带进来的时候还在喘气,缓了两口才提上劲来脆声唤他: “雍爷……” 辫子都快跑散了。 应是见到了陈一乘。 可玉伶只堪堪叫他这样一声,就盯看着他,不说话了。 宽敞病房里的窗帘被尽数拉开,早晨的淡淡朝阳还没能洒到床前,室内开了灯。 江雍的右脸尚有一大片未好完全的旧血痂,左眼戴了单边镜片,可能是怕戴镜架碰到右脸上的伤口;他的上半身因着于左肩背了固定带而未着寸缕,只简单披了一件病号服。 他在床上支了小桌一张,上面有一迭纸,一本书,拿着钢笔的他应是在写些什么。 日光明亮,却也照得他的面色惨白。 他本就是那种洋人的翳病白肤,现在有了点病气,眼睛似是更蓝了。 可看着却不阴柔羸弱,他许是练过拳腿,能瞥到的一点点光裸的上半身全是块似块的肌肉。 玉伶一开始以为他是在这个换季的时候生了什么小病,没想到似乎是被什么人打了。 嗯? 他还能被人打了? 江雍抬眼看向玉伶,把笔放下了才空出一只手来摘下了自己左眼上的镜片。 “是要说夜蝶的事吗?”他示意玉伶坐到房门口附近的沙发上,“……还是说伶伶找我是有别的打算?” 玉伶没料想江雍会如此直入主题,一点都没有拐弯抹角,也没有尝试再同她谈什么利益和条件。 她才从刚刚见到陈一乘的境况里冷静下来,记起她在江雍的病房门口看到过一个身着军服的兵卫。 难道在这市立医院住院的老板还能请军部的保镖吗? 可江雍同谢沛是沆瀣一气,要什么样的打手找不到。 不过,他已经被人打了啊…… 但她的这点疑惑早就被江雍的问题吸引了过去,他的直当了然让玉伶提前想好的那些的措辞毫无用武之地。 以至于江雍见玉伶就是一副讶然到不知如何反应的可爱模样。 他看她掩饰着把手里的几支百合花插到空无一物的装饰花瓶里,才嗫嗫嚅嚅道:“花,就放这里了哦……” “那……那份名单的话……” “我很感兴趣。” “所以会尽量满足伶伶的要求。” 他郑重回道。 玉伶还以为江雍的话只说了一半,往日里他一般都会紧接着提出一些像是天方夜谭的计划与筹谋。 可眼下他却戛然而止。 她还是认为今天不适合出门。 好像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 玉伶点点头,暂且接受了江雍的提议:“那请问大姐的死同那尾崎领事有关吗?” “有关。”江雍的说法笃定到不容玉伶怀疑,“尾崎是夜蝶在利国上学时的同窗,兴趣相投,彼此欣赏,但尾崎是东国的大名华族,其家族皆在东国官军任职。” “一个只出来念书的年轻少爷自然是要回去的,也不例外地要娶一个纯正的东国华族的妻子,两人实属无缘。” 这些已经是玉伶闻所未闻的说法了,接着急急问道:“那尾崎已经另娶旁人,如何还能反过来害了已经苦到要与男人周旋的大姐M.HZgjjX.COm